男人停止了動作,雲詰感到自己的雙腿被他狠狠地摔到一邊,自己整個身子也跟著一顫。
福官紅著雙眼,手上操著一根棍子,兇狠地朝男人逼近。
“你幹什麼?”男人顯然是有些驚慌失措了。
福官也不說話,而是繼續朝他走過去。
就在福官手上的棍子將要砸下去的時候,突然雲詰在角落發出了聲音,“福官,你要幹什麼?你不要亂來。”
雲詰雖然看不見,但是她明顯感受到了異樣。
“對對對,你不要亂來,我可是黨委書記……”男人恐嚇到,他的聲音裡面充滿了恐懼。
福官似乎並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還是雲詰繼續就說了一句,“福官,你如果動了他,到時候麻煩的還是我們。”
福官頓了頓,忍了很久才忍住憤怒,朝著男人大吼一句“滾!”然後便瞧見男人屁滾尿流的離開了。
福官雖然因為憤怒而猩紅了雙眼,但是心裡對雲詰剛才的那個詞“我們”感到感動。
雲詰的內心深處是不想因為自己的破事兒連累到福官受苦,這一次,雲詰覺得自己是良心發現吧,感謝老天爺讓自己的思緒裡這一秒想到了這一點。如果因為自己而連累福官,雲詰會感到不安。
第二天,雲詰便託人去鎮上買了一架床回來。
雲詰讓送床的小兄弟把床搬到了小屋,讓其和自己的那架床中間僅僅隔著一個小小的空道。
那人送床來的小兄弟不明白這個屋子這麼小,為什麼還要擺上兩家床。
晚上,福官回來了,雲詰聽到了動靜,知道是福官在做飯,便呼喊他進來。
福官一進門,便看到屋內的擺設,瞬間有些懵了。
雲詰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雖然她的眼睛看不見,但是雙目還依舊炯炯有神,福官看過去,依舊是一個漂亮的人兒在朝自己微笑。不知道為什麼,福官無論一天多累,能看到雲詰的笑容,便覺得自己的苦和累是值得的。
“現在天氣也冷了,我覺得你就搬到屋裡來睡吧。”
雲詰很平靜地把這句話說出來,但是法官卻在這一瞬間有些發怵,他的心裡面湧現出了巨大的感動。可是他不善言辭,也不知道怎麼用言語來表達自己的情感和此刻的想法。只得愣愣地說道:“我去做飯,你肯定餓了!你肯定餓了!”
福官連話都說不清楚了,轉身的時候頭還撞到了牆上,雲詰聽到了響聲,不由得笑了出來。
福官聽到雲詰在笑自己,一時間更是尷尬不已,抖抖手,便微笑著走了出去。
吃完飯之後,雲詰便聽到了福官在院子外面沖水的聲音。
天氣漸漸的冷了,雲詰便關切地問道:“你為什麼不在廁所洗?外面多冷……”雲詰很久沒有這麼大聲說話了,怕福官聽不到。由於聲音太大,雲詰吼完以後,立馬咳嗽起來。
聽到雲詰的咳嗽聲,立馬著急地衝進來,想要詢問雲詰是否感冒了。
雲詰聽到了溼漉漉的腳板底撞擊地面的啪啪聲,知道是福官赤腳衝進來了,立馬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去。
雖然她現在雙目失明,什麼也看不見,但是一個男人赤胳膊、裸身子地站在自己跟前,她還是會覺得難堪。
“你快出去吧,我沒事。”雲詰背對著福官說道。
福官木訥地應答幾聲便出去了,然後雲詰又聽到了溼腳板底撞擊地面的噼裡啪啦聲。
雲詰聽著那響聲,窗外又有一些蟲鳴鳥叫的聲響,這些混雜在一起,雲詰竟然也不覺得心煩。看不見這個世界,自己的內心竟然平靜的許多。算不算是在進行一種修行呢?
雲詰在心裡面醞釀著一些詞,一些句子,她以前是語文老師的時候,就經常在部落格上面寫一些自己的感想感悟,以詩歌的形式,或者以詞的形式。
因為生活的忙碌,工作的壓力,再加上後來自己又處在生活的漩渦中,因此將詩詞歌賦這些愛好都擱淺了。現在自己的眼睛看不見了,反而有更多的心思去琢磨那些內心的想法,也奇怪,此刻自己的內心中彷彿有無數個能工巧匠,將那些字眼堆砌在一起,然後以巧奪天工的手法將他們鍛造、排列組合優美的句段。
就在福官洗澡的間隙,雲詰將下午想好的一個句子中一個不太恰當的詞更替為了另一個很貼切的短句。
福官洗完了走進來,雲詰便羞澀地側過身去,福官輕聲提醒雲詰:“我已經穿好衣服了。”
這句提醒竟然讓雲詰更是紅了臉,不由得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