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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肯定不讓啊!一邊磨著牙的傅晏心想。

然而虞大名士的行事做派,豈是他這等俗人能夠參悟的。但見虞大名士只微微一愣,隨即面不改色道:“那就去吧。”

傅晏:!!去什麼去!虞先生你也老糊塗了不成!

而虞楠裳已撲進她爹懷裡歡欣雀躍:“就知道爹爹最好了!”

“這般歡喜麼。”虞梅仁把自己撲稜亂動的閨女按住:“那個成校尉,你很中意他?”

這其實也是糾纏了傅晏許久的問題。只是他並不敢問虞楠裳,只一思及他就覺著心頭無比的煩悶。現下被虞梅仁問了出來,傅晏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若是囡囡敢回個是字,他必,他必把那厚顏無恥的成碧輝劈了!

等閒女兒家被父母問了這話,羞也羞死。可是虞家畢竟不同尋常。虞楠裳只捂了臉垂了頭,細聲細氣跟她爹道:“囡囡不知道啦。只是那天的事囡囡好怕,但是隻要一想到成校尉就會安心。那天他救囡囡出來,像個大英雄一樣……囡囡就是想見他……”

“哦?”虞梅仁拈鬚道:“若是如此,爹卻有一事要告訴於你知……”

“虞先生。”此時傅晏卻開口打斷了虞梅仁的話:“便讓囡囡去吧。”

虞梅仁沒想到傅晏會開口。遂止住前言不提,道:“罷了,也無甚事,你便去吧。”

虞楠裳歡喜地謝了他爹並傅晏。

到得入寢時分,虞梅仁問傅晏:“殿下為何阻止我告訴囡囡實情?我原是想假託一位故友的名義,並不會暴露殿下的暗衛。”

“先生處事妥當,我自然明白。”傅晏道:“我阻止先生說出實情,卻是因為思及囡囡遭逢大難,想必現在還心有餘悸。若是此時毫無預兆地告訴她她心中英雄成校尉原來是個騙子,只怕她會受不了。”

虞梅仁深深看他一句,拱手謝道:“殿下宅心仁厚思慮周全,虞某感激不盡。”

傅晏笑道:“先生不必如此客氣。”

——天知道他這笑撐的有多勉強。阻止了虞梅仁之後他立刻就後悔了好嗎!後悔的他五臟六腑都在打結!

壓了壓這股鬱氣,傅晏又問虞梅仁:“不過我也奇怪,先生為何這般輕易允許她與成碧輝往來?先生連崔華予都尚嫌不足,這成碧輝,我看又比崔華予差遠了。”

“殿下不懂這當父母的心。”虞梅仁喟嘆道:“孩子大了,當父母的不能什麼事兒都替她做主。縱然做的了一時的主,也不能做一世的主。這些事情,總要她自己親嚐了其中滋味,才分辨的出良莠好賴。也只有她自己跌了跟頭,才能長大。”

“先生這話我可聽不懂了。”傅晏睜大了眼睛:“依著先生這意思,她若是一時迷了眼,讓那憊賴小子哄了去吃了虧,先生也認了?”

“我的女兒自不會那般愚鈍!”虞梅仁對自己有信心的很:“萬一中的萬一,最差的境況,若是她嫁作人婦,才看清夫君並非良人,便一拍兩散、和離了去重覓新歡也就是了。一次不成兩次,總要找到個合心合意的才好——虞某才不在意什麼人倫禮法、人言可畏呢。”

另覓新歡……一次不成兩次……傅晏聽了這話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危機感……

於是這天夜裡,傅晏的腦海裡,虞楠裳又來入夢。

這夢卻有點一言難盡。

先是大紅的喜堂中,虞梅仁歡歡喜喜坐了正座,而虞楠裳豪邁地左手挽一個崔華予右手搭一個成碧輝來拜堂。傅晏一見火從心頭起,怒向膽邊燒。金戈鐵馬衝入喜堂中,把人劫走……一時又入了洞房,大紅的綢緞下,肌膚白的耀眼……虞楠裳在他身下扭來扭去,抬頭給他吧唧一口……

於是夢醒後的半夜三更,傅晏又苦哈哈地摸黑搓褲子。

搓著搓著,傅晏福至心靈,驟然抬頭——和樑上的兩點亮光打了個對眼。

“屬下聽憑殿下吩咐。”玄初落下來,跪倒在他身旁道。

傅晏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是。”玄初應了,然而一時半會兒還不滾:“屬下還有一事望殿下成全。”

什麼事兒一定要現在說?玄初少有提出請求的時候,傅晏少不得得按捺了,鄭重以待:“講!”

“屬下的墓碑上,還是不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屬下覺著‘吾之英雄’四字更好。當然,還要請主母親題、落款。”

“……”

一夜飛快過去了。虞楠裳這一夜興奮難免,第二天天不亮便起來梳妝打扮——卻是如那次去源明寺那般,穿了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