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展翔一隻胳膊搭到自己肩頭。展翔順從地靠了上去，把整個人的重量倚在芸生背上。

夜晚的秋風習習，吹在臉上酥酥_癢癢的。展翔“嗯~~”了一聲，蹭了蹭芸生的背。芸生回頭看了看那人孩子氣的舉動，笑了出來。展翔微微睜開眼，抬頭是一輪圓月，照著今夜格外明亮。臉頰貼在芸生的側臉，芸生的背上，說不出的溫暖和安心。這種，讓人想流淚的安心。縱然世上只有一對錦鼠和御貓，一雙狹義天下，仗劍江湖的璧人，但你我因他們而相識相知，這份緣起，也已足夠……展翔閉上眼，將臉貼在芸生後頸的衣角，嘴角微微揚起好看的弧度。醉酒後的人，才能清醒地面對自己的心嗎……若可以，是否能一世不醒。

書香院房中。

芸生把展翔放在椅子上，命僕人打來熱水。看著展翔紅紅的臉龐卻發白的嘴唇，還有那因難受而緊皺的眉頭，芸生一陣心疼。倒了杯溫水，遞到展翔嘴邊，輕手喂展翔喝下。“白少爺，熱水來了。”僕人把熱水放下道。“你們出去吧，讓廚房煮碗醒酒的湯。魚湯也可以。”“是。”待僕人退去後，芸生拿毛巾沾了熱水為展翔擦了擦臉和手。“熱……”展翔悶聲道，今天原就比昨天多加了件衣裳和披風，一喝酒，這會兒更熱了。

“那我送你去裡屋，你寬了衣躺下先睡吧。”芸生扶起已經站不穩的展翔，想了想，索性一把將人抱了起來。“你……”被騰空抱起雙腳離地的瞬間，展翔似乎醒了些。芸生的臉那麼近……甚至對方的呼吸，自己都能感覺得到……

“下次再喝成這樣，看我不罰你。”芸生將人抱進裡屋，在床上放下。“任憑大哥……處罰就是。”展翔笑著輕聲道。“這會兒倒能貧嘴了。”芸生輕輕颳了下展翔的鼻子。“大哥快回去吧……不要總顧著我。”展翔抬眼看了看窗外已濃的夜色。

“待你睡了我就走。”芸生伸手為展翔解開外衣，退下靴子，又將棉被蓋好。展翔只是看著芸生這一連串動作，默默地看著。“怎麼，真煩我不成？”芸生撫了撫展翔光潔的額頭問。展翔搖搖頭，一時答不上話來。“大哥，那我睡了。”“好。睡吧。”

說完展翔閉上眼睛，他知道芸生沒有走，芸生就在床邊。可是，自己如果不睡，這樣的場景，又要如何應對。芸生望著展翔的睡顏許久，那人就是這樣，靜如水，清如月，讓人能忘卻這世間的險惡紛擾，只想守著這一方的清朗。芸生看著看著，不自覺地將手撫在展翔清秀的容顏……那人的手在撫摸自己的臉頰……如若不是有被子掩著，展翔覺得自己此刻顫抖的手一定會出賣了自己。

望著眼前人月光下的容顏，芸生的心猛跳著。再又想起白天老叔吻上展叔唇邊、額頭的情形，一陣難以自已。他們可以……那我呢……可以嗎……芸生慢慢俯下身子，將唇湊近展翔光潔的額頭……在雙唇即將觸碰到對方額間的面板時，芸生猛然驚醒：自己……這是在幹什麼？！芸生一下子從床邊站立了起來，轉過身撫平心跳。在這之前，芸生承認自己對展翔有著好感，有著一種似乎超出兄弟般的情誼，但如今，是對他已有了……渴望的念頭了嗎……這個念頭，讓芸生差點站不穩，扶住一旁的衣櫃，側身望向靜躺在床上的那人……他，想親近他……芸生攥緊拳頭，閉上眼輕嘆了口氣，這一刻他明白，自己是完了。

在芸生的唇靠近自己額頭的一瞬，展翔覺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停了。芸生撥出的熱氣打在自己臉上，腦中，心中，已一片空白。可是，芸生最終沒有親上，展翔聽到芸生站起身走到一邊的聲響，暗暗輕吐了一口氣，順了順方才屏住的呼吸。他心裡……應是在慌亂掙扎吧。自己，豈又不是。

片刻後

“少爺。”僕人輕手敲門。

“進來。”芸生回過神，晃了晃頭，走到門邊。展翔微微睜開眼，看了眼芸生的背影，又閉上了。

“醒酒的魚湯熬好了。”“擱這兒，你出去吧。”“是。”

芸生拿過魚湯，走到展翔床邊。吹了吹，待魚湯不燙口之後。湊近展翔輕喚道。“翔弟，醒醒。”展翔睜了睜眼，看向芸生。“來，把這碗湯喝了，不要然明天你就頭痛得起不來了。”芸生一手扶起展翔，一手拿起魚湯又吹了吹。“謝謝……大哥。”“謝什麼，你若身子不適耽誤了學業可怎麼辦。”“是。我自己來就好。”展翔看到再次送到唇邊的勺子。“跟大哥還計較這個嗎，你不也照顧過我嗎？”芸生笑笑，示意展翔張口，喂展翔喝下醒酒湯。

待湯喝完之後。“那我走了。你要什麼不適，就讓下人到我院子喚我。”“恩，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