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點著千金難買一塊的龍涎香,香氣幽靜像極了一身玄色衣袍的男人,深沉浩蕩,如同暗夜的光。男人眉間還有風塵僕僕的疲倦,靜靜的站在榻前,任太醫來了又去,目光深邃的看著床上的女人,半點沒有移開。“常公公勸勸陛下吧,晉王殿下現在情況不明,陛下不適與她共處一室。”瞧著都成了石柱子的主子,常德嘆了一口氣:“陛下哪裡是你我勸的動的,他鐵了心要陪晉王,咱們只能祈求老天,讓龍氣庇佑王爺無礙。”太醫“唉”了聲,看向趙鄴的姿態,心中默默說了句痴情種。不知道趙家的血脈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怎麼一個兩個都敗在了女人身上,前朝是好女色被掏空了身子,到了趙鄴這就是因為女色掏空了腦子。為了一個女人把生死度外,對普通男人來說都難得,趙鄴坐擁天下,沒想到也能有這樣的氣魄。秦筠沒有昏迷太久,醒來的時候後頸還在隱隱作痛。察覺到她的動作,一雙粗糲的手輕柔的替她按著脖頸,手的觸感有些陌生卻又讓尤妙覺得熟悉。眼皮掀開一條縫,秦筠怔愣地看著趙鄴,片刻才想起了她的情況,掙扎了起來。趙鄴見她不老實,眉頭皺起:“若是不想朕灌你藥,你就老實些。”聞言,秦筠便僵硬了身子。“謝灃染了天花,他傳給我了,你不能碰我。”“他怎麼傳給你的,他碰了你哪兒?”見趙鄴這個時候還在問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秦筠瞪著眼看他:“趙鄴你沒死在戰場上,難不成想死在閩諧修兒子的手上,還是用這種方式。”可惜激將法對趙鄴沒用。順了秦筠後頸的經,趙鄴把她的頭擱回了原處。十根指頭攤開在秦筠面前。秦筠看著他的手指,看了半晌沒看懂意思,疑惑看向他:“什麼意思?”“這些繭子都是為了早日見你,被刀槍韁繩磨出來的。”趙鄴勾了勾嘴角,“沒什麼意思,就是想讓你看看朕的辛苦。”秦筠愣怔:“這個時候了你還有空說這些有的沒的。”“若是你染上了天花,朕自然也會染上,咱們命都不長了,自然是想說什麼就得快點讓你知道。”說完,趙鄴乾脆脫了鞋,上了龍床陪著秦筠。秦筠見狀急的想把他推下去:“你瘋了不成,這種要命的病,我倒了黴,你竟然還要主動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