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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部分

聽林虞說完,回應簡潔得不能再簡潔:“你好。”

“陳哥有沒有興趣,明天一起去釣魚比賽?曹嘉奕這次來不了,下一次有空大概也會來。”

“不了,有點事。”陳池轉向許霜降,“好了麼?我們回家去。”

“噢,”許霜降點點頭,扯開笑容,“那,林虞,我們先走了。”

“林先生還要在這裡坐一會兒?”陳池伸手攬上了許霜降的腰,卻看也沒看她,目光聚焦在林虞臉上。

“剛和我們業餘籃球隊打完球,我再喘口氣,順便除錯一下魚竿,這裡地方大,甩得開,免得明天到河邊手忙腳亂。”

“主意不錯,林先生那就再待會兒吧。”陳池頷首道,手上用力,將許霜降帶轉了身,未走兩步就停住,扭頭道,“林先生,魚竿如果有問題,打我電話。”

“好。”林虞笑容滿面搖手,“再見。”

他目送著陳池和許霜降相偎著穿過跑道,經過足球門網,身影慢慢沒入昏暗裡。

今夜有星光,不甚明顯。

記憶有時候就像沉入江河底的一個浮標系碇,走得越遠,身後的浮標也越微渺,終至不見。但它其實還在那,若有一天,無意間回首,沿著長長航程極目望,也許就會想起曾經經過的浮標,那是一點點的往事片段,再若有心回溯,便會沿著浮標下的那根纜繩,一直觸到深埋水下的系碇,才會詫異,原來一盞微弱的浮燈下會繫著這麼多的往事沉澱,竟然從來不曾散失過。

它們將過去的歲月凝成一團,喜樂、糾結、疼痛通通放在捕籠筐裡,安妥地沉放於你的背後,沉放於你來路的波痕之下。

只餘水面上一個浮標,若隱若現。不論你在江河中行進時會遇見怎樣的風景,它已經靜靜留置在身後,總在那裡。

回眸,見到浮標,閃念出觸動你回憶的人或事。

江河已緲,系碇,起,還是不起。

前路無盡,我們終將一路行一路鋪設更多的浮標,可回眸,莫輕起。

許霜降是林虞的浮標。

及至後來,她一人好似能代表他的整個初中時代。

有時候,記憶中就有這些人,感覺很古怪,你會希望她或者他幸福美滿,你看著她或者他過得好,會由衷欣慰,哪怕她或者他過得比自己還好,都不會有妒心。

許霜降之於林虞,就是這樣一個人。

林虞之於許霜降,大約也可以是這樣一個人。

第548章 如你所願

走到操場中央最黑的地方,許霜降瞥到天上有幾顆星星。周圍的人一簇簇地,悠哉地散著步,或是席地而坐聊著天。陳池放在她腰間的手,像一塊燒燙的烙鐵,頑固地貼在同一處,不曾移動分毫,源源不斷透出熱量來。令許霜降不由覺得,他橫在她背後的胳膊也像一根堅硬的長烙鐵,把她箍住了。

這樣的初夏夜晚,兩人隔了薄薄的一層單衣,連體人似地走,許霜降實在被貼得極不舒服。但她沒掙開,事實上,她稍稍一動,陳池攬得更緊。

他們一路沉默地穿過操場。

走到自家車前,陳池才鬆開手,拉開副駕車門,盯向許霜降。

許霜降伸手去拉後排車門,被陳池握住手腕:“坐前面。”他沉聲道,“我要和你說話。”

人來人往多,許霜降咬住了嘴唇,和陳池眼神對峙了幾秒,斂下眼瞼,順著陳池的意思彎腰坐到了副駕。

陳池繞過車頭,在車邊立了一瞬,抿緊了唇,眼睛瞄向不遠處的一輛黑轎車,又面無表情地朝對面投了一眼。隔了偌大的操場,那邊光亮處,也只是一片模糊的灰白而已,就像他先前在車內看過去的那樣。

他坐進車中,側頭瞥向許霜降。她垂眸端坐著,臉板著,膚如涼玉。

“打個電話給你爸媽,告訴他們你今晚回自己家,理由自己找。”陳池冷聲道,也不待許霜降回應,就啟動了車子。

“我還有包在我媽家,手機充電線也在我媽家。”許霜降皺眉道。

“今晚不去。”陳池目視著前方,不容置辯道。

“你要說什麼就直接說,現在說。”

“讓我專心開車。”陳池肅臉道。

許霜降便沒了聲,過片刻,拿出手機撥去家裡:“爸,陳池出差回來了,我現在過去了,晚上不回來。”

“那讓小陳回家裡來啊。”

“不要了,他才剛到,走來走去麻煩。我還要回家擦一擦涼蓆,這兩天沒擦,估計有潮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