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死心:“如果萬一呢?”
“沒有萬一;他們放鞭炮慶祝他們家快而立的老么終於有人要了的可能性更大些。”林鉭摟著岑豆的肩膀;讓她跟上自己的腳步;“我說你在亂擔心什麼;電視劇看多了吧。跟你說啊,我家大哥二姐雖然都不是什麼講理的人——”
“……”岑豆暴汗,這是在夸人麼。
“雖然不講理,但他們都是出了名的護短,你是我老婆,他們就會把你當寶一樣護著,誰要是敢說你一個‘不’字,他們就能跳到你前面把那人千刀萬剮了。”
“好、好暴力。”岑豆咽口水。
“還好啦。”林鉭摸摸岑豆腦袋,“當然,如果你敢對我始亂終棄,被千刀萬剮的就是你。”
“你這是赤果果的威逼利誘恐嚇!”岑豆抗議。
“是的。”林鉭直言,岑豆無語。
民政局結婚登記處門口,稀稀落落四五對兒情侶在排隊。今天並不是宜嫁娶宜出行宜動土的黃道吉日,所以登記的人並不多。林鉭領著岑豆排在後面,伸手拿過岑豆的大挎包,挨個證件檢視。
“我說,咱們出門的時候你不是都查過了麼?你有強迫症麼?”
“不要歧視強迫症患者。”林鉭翻著,“身份證……嗯,戶口本……有,兩寸合影……有。”
“哎!咱倆啥時候照的合影,我怎麼沒印象!”
林鉭繼續翻,連頭都沒抬,淡淡的說:“上個月咱們去南湖公園玩時老四給咱倆照了不少,我挑好看的ps了幾張。”
“誰ps會專門p兩寸照片,還是紅底的,你當我傻啊!”岑豆壓低了聲音,在林鉭耳邊怒吼。
看狐狸尾巴被人揪住,林鉭舔著臉,心虛地舉起雙手:“我就是覺得有備無患,嗯,有備無患。”
“你就那麼著急結婚麼……”
“急!非常急!”林鉭嚴肅地說,因為急於表達自己堅定的意志,聲音陡然高了八度,周圍的情侶們連同掃地的大媽都聽見了,一時屋裡撲哧撲哧好幾聲輕笑。
岑豆惱羞成怒,剜了林鉭一眼,低頭不語。林鉭笑呵呵的朝大夥兒挨個鞠躬,搞得跟演員謝幕似的。
岑豆無語,直勾勾盯著白牆上的裂紋。
結婚這種事,在中國,女方叫嫁,男方叫娶,一失一得,從來都是男人賺了,而女人則因為那一紙婚書把自己這個人完完全全地獻出去。都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所以婚前恐懼症都是女人得的病,你什麼時候見一個男人在結婚前魂不守舍萎靡不振?絕大多數都是現在林鉭這個樣子,頂著二百五似的笑容,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要娶媳婦了。
身為被娶的那個,岑豆心裡非常忐忑。沒來由的有些害怕。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從前了,但現在卻忍不住要回憶從前。岑豆對婚姻的熱情一直不高,她的人生規劃裡婚姻都是可有可無的。就連以前和江東在一起頭腦最熱的時候,她都沒想過要和江東結婚。也許是那個時候自己已經看得出和江東不會長遠,才下意識地讓自己不去奢望。久而久之,心中竟然對婚姻產生牴觸。
雖然知道林鉭不會束縛自己,結婚後自己的生活方式不會改變太多。但嫁了人的女人,不論多自由,都得面對茶米油鹽,妯娌姑嫂,還有未來一定會出現的七年之癢。一想到兩個人所有的愛情激情統統被時光沖淡,最後變成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岑豆就覺得頭皮發麻。
岑豆默默為自己哀悼的間隙,前面幾對早已登記完,輪到岑豆站在隊伍的最前面,愣愣地,一臉空白。
林鉭察覺了岑豆的異樣,輕輕推了她一下,問道:“怎麼了?”
“哦?沒什麼……”岑豆恍惚。
兩人遲遲不動,身後幾對後來的已經開始小聲抱怨,林鉭微微皺眉,但看岑豆的狀態實在不好,只好拉著岑豆到別處,讓後面的先進去。後面那對在進去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小聲嘀咕他們到底結不結婚,看女的表情古怪,那個男的是不是有問題什麼的。
岑豆聽見了,看著林鉭,覺得十分愧疚:“對不起啊,剛才我走神了,一會兒他們出來咱倆就進去。你別生氣……”
林鉭搖頭,旁人的眼光他一向不太在意:“豆子,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好,你不想和我結婚了?”
“也……也不是。”
“那為什麼我看你一點都不高興。”
“我只是——這麼說吧,林鉭,咱倆現在日子過得好好的,為什麼一定要那張紙呢!”
“你也說不過一張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