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就像突然意識到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而且半個身/子都已經埋了進去,要是再不醒悟,可能這輩子就這麼沒了。
“我、我洗好了……先生,你沒事兒吧?”女孩兒從裡面出來,看到江東彷彿很痛苦的樣子,走過去怯生生的詢問。
“沒事兒,你收拾好了就趕緊走。”女孩兒的聲音算是救了江東,把江東從深不見底的回憶里拉了出來。可是江東不太敢看她,只低著頭,裝作找煙的樣子。
“哦……那個,謝謝您。”女孩兒說。
“有毛好謝的,你是賣的,老子是嫖的,銀貨兩訖童叟無欺。”
“……是”女孩兒咬著嘴唇低下頭。
“我不是那個意思,唉——”江東原是想說個笑話調節氣氛,只是話說出來完全變了味兒,跟故意罵人家似的。江東有點尷尬的摸摸鼻子,想道歉又拉不下臉。江東抬頭,湊巧看到她脖子上露出來的紅紫印子,突然有點過意不去。
江東突然站起來,走到自己衣服那兒,從外衣兜裡掏出名片夾,遞了一張給那個女孩兒。
“這個你拿著,跟你們張老闆說,以後讓他照顧你。我看你也是遇上什麼事才下海的,女孩子家,還是早點離開那種地方找個好人嫁了的好。”
女孩兒顫顫接過,眼圈泛紅。
“另外,別怪我沒提醒你,出去之後嘴上要有把門的,這一行的規矩你們老闆應該跟你說過。否則的話就按道上的規矩辦。”話說到此,江東的聲音已經有些狠厲。
常年高高在上的人,說起話來自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勁兒。女孩兒沒見過什麼,被他嚇得連是都說不出來。
江東把門拉開,做出請走的手勢。女孩兒趕緊逃命似的走了。
女孩兒走了,屋裡又只剩下江東一個。江東瞧著收拾的一半一半狗啃的似的房子,還有凌亂的泛著血/腥的床,突然覺得這裡根本不是家,而是……監獄,籠子,垃圾場?說不清楚,總之,和他印象裡家的樣子差之千里。
江東走到床邊,稀里嘩啦的把床單卸了,愣了半天又覺得不過癮似的,乾脆把被罩也拆了,團抹布似的把他們團成個球,抬手一個漂亮的三分,瞬間把垃圾桶填滿。
後半夜江東折騰夠嗆,先是跑到廁所吐了一通,緊接著開始發燒,然後繼續吐,反反覆覆了好幾回,最後江東躺床上覺得自己都快虛脫了。
“媽的,活該。”江東罵自己就跟罵仇人似的,揚手就給自己一巴掌。
 ;。。。 ; ; 進了屋,江東發現屋裡還有一層驚喜,可不只是一個廚子一桌子菜那麼簡單。
飯桌邊上,正有個小姑娘站在那裡,手裡端著小碟子,腮幫子鼓得都能支出半張臉去,嘴巴一刻不停地動,小模樣再加上這副吃相,像極了某種齧齒動物。
只是……她是誰呢?倒是聽說林家有位二小姐林鈮,但是也該三十多了,這小姑娘貌似年歲不大相符。若說她是林家兩位的女人……估計沒有哪個女人敢如此放肆吧。再說,瞧著小姑娘的氣質,也不像那種依附男人的女人,主要是她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壓根沒那資本。
小姑娘聽見動靜轉身,估計沒想到忽然來這麼多大老爺們,自己偷吃又被抓個正著,五個人面面相覷,好不尷尬。
江東抿嘴偷笑,覺得這姑娘還挺有意思,瞧著就有眼緣。剛想出來解圍,沒想到先吱聲的居然是林釩。
“哎,大夫都跟你說了不讓你吃肉,你都便秘幾天了!”
聽林釩這明顯帶著關心的訓斥,江東忽然意識到自己漏掉了什麼重要資訊,但顯然,人家用不著自己操心,江東干脆放寬心看熱鬧。
只見小姑娘不羞不惱的,光忙活著往自己盤子裡裝了好幾塊排骨,然後像護寶貝似的把盤子護在胸前,也不理他們,趿拉著拖鞋蹬蹬蹬上樓了。
林釩盯著人家的背影,還挺悵然:“生氣了?”
林釩摸摸鼻子,輕輕咳嗽一下,示意大夥兒落座。一屋子人也都精怪,權當剛才啥都沒看見。
大夥兒分賓主落座。
桌子上幾盤稍顯狼藉的菜,一看就知道是剛才那個姑娘吃過的。林鉭不慌不忙的解釋道:“這陣子我大嫂身體不太舒服,大夫說要少吃肉,我大哥倒是快刀斬亂麻,乾脆宣佈家裡這個月禁肉。想來大嫂是憋壞了,讓大夥兒見笑,不好意思。”
江東一聽感情是遇到正宮娘娘了,自個兒剛才白操心了。江東適時舉起酒杯:“哪裡哪裡,我還得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