軸轉動,即便是我這個所謂的應天命之守護者帝王也是吃不消的。
相府,夜。
賈似道心平氣和地將軍改會議情況和自己面見謝道清的過程告訴了廖瑩中:“瑩中,大致情形就是如此。”
廖瑩中聽罷,嘆了口氣道:“沒想到本該最為可靠的呂文德卻倒向了皇帝陛下那一邊。”
“恩,原本老夫打算讓呂文德等以邊關不穩為由反對軍改,即便在邊軍中有兩派不同的意見,再加上持反對意見的臨安禁軍,哪怕沒有勝算,也不該落入下風。而就是因為呂文德,夏貴等人的背叛,打亂了老夫的計劃,竟然導致四大制置使全部持贊成軍改之意見。哎!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天意吧。”
“天意?太師,這是為何?”
“老夫也是剛剛知道的,就在軍改會議的前一晚,也就是九月八日晚上,呂文德之子呂信帶**鬧同樂樓,被樓裡護衛擊敗,後來呂文德親自前去救人,卻在裡面飲茶近一個時辰,能夠將我們呂大將軍留下來喝茶的,想必就是同樂樓的主人呼延公子,也就是趙禥了。老夫曾經告誡過在京的朋友,千萬別在同樂樓和獅峰商行鬧事,獨獨沒有告訴在外的襄樊制置使呂文德呂大人,但也就是這呂文德之子捅出了漏子,而且時間也是那麼巧合,瑩中,你說這算不算天意?”
和皇帝陛下接觸得越多,廖瑩中心裡就越是覺得皇上之神,潛意識的在心裡產生了一種敬意甚至懼意。但是,賈似道畢竟是自己的恩人,以廖瑩中的為人,又哪裡會背叛?廖瑩中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賈似道見廖瑩中不說話,接著又道:“瑩中,你覺得老夫下面該怎樣做?”
廖瑩中想了想道:“太師,屬下認為有兩種方式,只是不知當講不當講。”
賈似道笑笑:“瑩中,怎麼變得婆婆媽媽了?有話就說。”
“太師,透過這次軍改會議,可以看出,現今朝中的局勢已經不是皇權、後權、相權三足鼎立的局面了,皇權和後權結合在一起,勢力明顯超過了相權,所以,瑩中以為,太師目前應當服從陛下旨意,暫且退讓,以後再看機會,皇帝陛下一定會看在當年太師擁立陛下登基的份上,保留太師百官之首的地位;另外就是按照太后之意,徹底離開朝廷官場,以安享晚年。”
賈似道皺起眉頭道:“莫非沒有第三種方法了嗎?”
廖瑩中猶豫片刻,最終搖搖頭道:“回太師,沒了。”
賈似道臉色平靜,起身在屋裡來回走了一圈,才慢條斯理道:“瑩中,你說,如果,如果老夫讓禁軍入臨安,逼宮,會有幾分成算?”
“逼宮?”
“沒錯,就是逼宮,雖然邊軍全都倒向,但遠水解不了近渴,臨安城外的禁軍有七萬之多,足以。”
廖瑩中慌道:“太師不可。”
“有何不可?”
“這逼宮等同於謀反啊。”
“倘若老夫以清君側之名呢?”
“太師三思,今朝中氣氛並不適合,如此只能招致民怨官怒,適得其反啊。”
“瑩中,不說這些,你只需告訴老夫,你認為有幾分成算?”
“太師,屬下雖然不諳軍事,但,太師,恕屬下直言,屬下以為沒有成算。”
“為何?”
“太師,雖然您目前掌禁軍之權,但要調動大軍需要陛下和樞密院聯合擬旨,僅得樞密院發文便出動禁軍,本身就是大逆之罪,此為其一;禁軍中雖以范文虎軍職最高,但其威望不足以服眾,在虎符不齊全時私自出兵,很容易招到其他將軍的質疑甚至駁斥,這是其二;禁軍近在眼前,雖可迅速入城,卻也容易事先走漏訊息,屬下以為陛下在禁軍中一定會有不少眼線耳目,只需關閉皇城,再由那些眼線大肆渲染,禁軍中的中下層將領很可能會反戈一擊的,這是其三。從以上三點看,屬下認為成算極低。”
賈似道坐回太師椅道:“瑩中之言也有幾分道理,老夫再想想吧。”
“太師,陛下和先帝的行事作風完全異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屬下勸太師三思而後行,這畢竟不是小事,倘若一步不慎,很可能會落入深淵而萬劫不復啊。”一向冷靜的廖瑩中說到後來也開始激動起來。
賈似道心裡當然清楚,廖瑩中全是一番好意。如果說天底下還有自己相信之人,此人一定是廖瑩中,而不會是自己的子女親人。
“相爺。”賈宣入內報道,“翁大人,兩位範大人在外求見。”
“讓他們進來吧,對了,賈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