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這“兩頭大”,乃是生意人自己發明的,沒過官路,說到底還是個妾,於是計氏哼道:“兩頭大,那也是妾。”
但沒想到,萬姨娘卻衝著蘇留鑫大聲嚷道:“甚麼兩頭大,你那時騙了我,才用這話來哄我,現如今又拿去糊弄別個,今兒我非要鬧開不 可……”
計氏聽得是滿頭霧水,蘇留鑫卻一把捂住萬姨娘的嘴,哀求道:“絮兒……別說了……”
絮兒,是萬姨娘的閨名罷?蘇留鑫竟是連她的閨名都當眾叫了出來,這是怎麼了?計氏和蘇靜姍兩人對視一眼,俱是驚疑不定——瞧蘇留 鑫這樣子,竟是怕了萬姨娘,難不成是有甚麼把柄捏在她手裡?
萬姨娘聽得蘇留鑫的一聲喚,不再提那未完的話,卻轉頭扎進他懷裡,一面捶他,一面哭:“蘇留鑫,你就是個騙子,你當初是怎麼跟我 說的,如今又把她們弄了來給我添堵……”
蘇留鑫連忙拍著她的背哄道:“她們只是來城裡尋婆家,轉眼就走的,以後這裡還是以你為大……”
萬姨娘自他懷裡抬起頭來:“當真?”
蘇留鑫連連點頭:“當真,當真。”
萬姨娘不依不饒:“那織金妝花緞的案子還讓不讓我審?”
蘇留鑫繼續點頭:“讓,讓。”
萬姨娘朝計氏和蘇留鑫一抬下巴,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計氏正待發作,卻見蘇留鑫朝這邊直打眼色,滿是哀求之意。到底是多年的結髮夫妻,計氏忍不下心,便輕輕推了推蘇靜姍,小聲道:“ 囡囡,為了你爹,你就委屈下?”
計氏是看在夫妻情分上,然而蘇靜姍對這個通共沒見過幾面的爹,實在是沒啥感情,她見萬姨娘這般擠兌計氏跟自己,蘇留鑫居然還幫著 ,早就氣不打一處來了,又怎肯委屈自己,當即就對蘇留鑫道:“爹,你到底在怕她甚麼,一個妾而已,賣掉了事。”
萬姨娘冷哼道:“賣?你倒是問問你爹敢不敢賣我,他就算把你娘給休了,也不敢賣我。”
一個妾而已,還不敢賣了?她憑甚麼這樣的狂妄?蘇靜姍和計氏都有些吃驚,雙雙朝蘇留鑫望去。
而蘇留鑫的表現更為奇怪,他的目光竟閃閃躲躲,不敢與她們對視。
雖說蘇留鑫無話,但蘇靜姍還是毫不退縮,道:“不賣,那你就還是我們家的妾,以下犯上,直接捆起,送去衙門打板子,這總該使得。 ”
萬姨娘一聽,又叫喚起來:“誰說我是妾?誰說我是妾?”
蘇靜姍才不管她,徑直朝外走,想去找卷繩子把她給捆起來。她正想著哪裡能有繩子,就見門口有人將一件家生一丟,轉身就跑,她定睛 一看,卻正是一卷足有手指頭粗細的麻繩,這可真是想甚麼來甚麼,究竟是誰這般善解人意?
待她扒著門邊朝外一望,就瞧見個女孩兒的身影在東廂那邊一晃而過,看個頭,應是喬姨娘生的那個四妹蘇靜瑤。她不禁一笑,看來萬姨 娘平素得罪的人多了,都趁機來踩呢。
蘇靜姍撿起繩子朝屋裡走,把繩頭甩得呼呼有聲。
萬姨娘見她真找了繩子進來也不慌張,甚至還叫囂:“你來捆呀,來捆呀,看到了公堂我怎麼說,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
蘇靜姍當真就去捆,蘇留鑫慌了,連忙去攔,萬姨娘此時卻來了勁,自己朝上湊,非要蘇靜姍把她給捆起來。他三個拉拉扯扯,亂作一團 ,計氏生怕閨女吃虧,連忙上前相幫,拿出鄉下人幹仗的架勢,揪住萬姨娘的頭髮狠扯了幾回,疼得萬姨娘嚎嚎叫。
他幾個正亂著,忽聞門口一聲大吼:“你們這是在作甚麼?”
幾人扭頭一看,原來是蘇遠光滿臉驚怒地立在門口,身後還站著知縣公子田悅江。那田悅江本欲跟著蘇遠光進門,但一見廳裡有女人,就 連忙退到了門外,把臉朝外站著。
蘇遠光不蠢,一眼掃去,就曉得這局面是萬姨娘吃了虧,又一見蘇靜姍手裡提著繩子,連忙喝問:“你拿著繩子作甚麼?”
蘇靜姍剜了他一眼,道:“拿繩子捆你這個不懂事的姨娘,送她上公堂。”
“甚麼?”蘇遠光以為自己聽錯了。
蘇靜姍道:“她一個妾,竟敢坐主母的椅子,還叫主母站著,還要審問我這個嫡女,還要動家法,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夠不夠資格。本來 咱們家也是有家法的,只是我娘仁慈,不肯打罵,我就只好代我娘將她給捆了,送去公堂請青天大老爺打板子,好教她懂一懂規矩。”
“你敢!”蘇遠光驚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