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咱們彼此的事,和大人無關,對吧?”
她咧嘴露出一口瑩白整齊的牙齒,妝容精緻的漂亮臉蛋微微扭曲。
“那你也不會和家裡說嗎?”杜莫忘突然冒出一句,“是我們之間的事,是這樣嗎?”
“你在說什麼……啊!”
蘇玫肚子上猛地捱了一拳,衝擊力極大,她踉蹌後退,差點摔倒在地,劇烈的疼痛襲擊了她,胃裡翻江倒海不斷抽搐,一股酸苦的熱流逆著食管往上飆,從嘴裡和鼻腔噴出。她的大腦在被打的一瞬間發出刺耳的嗡鳴,眼前白花花一片,刺眼的白光霸佔了視野,耳邊盤旋模糊焦急的呼喊,許久都沒有找回意識。
領口被人揪住了,對方的呼吸離得很近,噴灑在臉上叫人毛骨悚然,節律平穩,這個暴力狂居然該死地平靜,好像剛才出手打人的另有其人。蘇玫耳朵裡有幾百只蜜蜂在瘋狂飛舞,但她還是聽清了那道淡漠的聲音。
“你不會哭著去找大人,是嗎?”
蘇玫的跟班們歇斯底里地叫起來。
“杜莫忘你瘋了嗎!你要殺人嗎!”
“快放手!”
杜莫忘鬆開蘇玫的衣領,之前還耀武揚威在她頭上載歌載舞的女孩現在徹底成了一攤爛泥,她剛鬆手便跌坐在地上。蘇玫的校服襯衫被她吐出來的胃液染得黃黃白白,黏膩得扒拉在面板上,看起來很噁心,散發著一股股刺鼻的酸臭。
“蘇姐你怎麼樣?”
“快喊人過來!”
“去醫務室!快點!”
衛生間裡亂成一團,杜莫忘站在洗手檯前擰開水龍頭,那些女孩暫時不敢來找茬,手忙腳亂地將蘇玫攙扶出去,關上了門。
她聽到落鎖的聲響,那些人從外面將她鎖在了衛生間裡。
水流嘩啦啦地湧出,杜莫忘一板一眼地按照七步洗手法洗手,她抬頭瞥了眼鏡子,裡面藍裙子的女人悲傷地凝視她。
“對不起媽媽。”杜莫忘再次低下頭,給手上打香皂,“我今天打人了,是個壞孩子。”
洗完手後再抬眼,鏡子裡只剩下她。看了十幾年的沒有特點的臉蛋,有雙陰鬱鬱的眼。
貴族學校衛生間裡附帶烘乾機,杜莫忘烘著手,在機器的轟鳴聲裡隱約聽到了敲門聲。她移開手機器停止工作,敲門聲變得清晰,並非是她的錯覺。
“杜莫忘,你在裡面嗎?”
她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又驚喜地喊:“哥哥!”
白子淵皺了一下眉,門裡傳來女孩滔滔不絕地歡喜的話語。
“剛才禮堂的事情很抱歉,但不是我做的,我發誓,不要生氣啦哥哥,我請你去吃芝士撻,或者你想吃李阿姨做的義大利菜嗎?你昨天說味道很不錯……”
白子淵說:“杜莫忘。”
“啊,對不起,我話太多了。你是來找我的嗎?她們把我鎖在裡面啦,我現在出不去,哥哥你能放我出去嗎?雖然裡面沒什麼味道,但是我等下還有課,我蠻喜歡那個老師上的語文課,所以想快點去……”
“杜莫忘!”白子淵提高嗓音,再次打斷她的話。
杜莫忘頓了頓,聲線逐漸平緩,乖順地說:“對不起哥哥,你說吧。”
白子淵深吸一口氣,按了下眉心:“你打算什麼時候轉學?”
“什麼?”杜莫忘像是沒聽清。
“我說,”白子淵耐著性子重複一遍,“你什麼時候離開這個學校?”
門裡許久沒有傳來杜莫忘的回答。
白子淵抱臂站在門外,身姿文弱而挺拔,陽光透過走廊盡頭的落地窗射進來,光影切割了空間,將他隔離在灰濛濛的陰影裡,身後金光燦爛,宛如一道流淌在地面的熔金色長河。
好一會兒,杜莫忘試探的聲音再次傳出:“哥哥,你還在生氣嗎?”
“這和我生不生氣沒有關係。”白子淵理智地分析,無論是表情還是聲音都未顯露半分波瀾,“你在學校會給所有人帶來影響,你自己也沒辦法將身心投入到學習裡,你每天都被各種各樣的事情找上身,這樣的學校有什麼好呆的?及時止損吧。”
“你在生氣。”杜莫忘的語氣堅定了一些。
隔著門白子淵看不到妹妹的臉,一股煩悶湧上心頭,他退後一步,沐浴在光裡。
“你好好反省吧。”他冷冷道,“晚上放學前會有校工巡邏,希望今天的事能讓你得到一個深刻的教訓。”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細若蚊蠅的女聲在身後響起,隔著一道門板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