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劍波正在那裡和姜青山研究這趟戰鬥的路線,楊子榮一步跨了進來。
“二○三首長!李勇奇……”
“怎麼?”少劍波奇異地問道。
楊子榮咧著嘴笑起來,也不往下說了,回頭向門外喊著:
“老李!進來吧!生米做成熟飯了。再還生也辦不到啦,錯了就將錯就錯吧。”
李勇奇輕手輕腳地走進來,這條魁梧的勇漢在劍波面前好像個闖了禍的小孩子。
少劍波沒有講話,只是兩眼盯著他。姜青山卻又驚又喜,用一種懇求的眼光望著劍波。像是想給表哥講情,但是又不敢開口。沉寂了約有一分多鐘的時間,李勇奇終於耐不住劍波那斥責的目光,吞吞吐吐地說了:
“是!是這樣!二○三首長,我……我對長白山路最熟,我和你們一道去,是最合適不過了。”
“姜青山不也是很熟嗎?”少劍波仍是不轉睛地盯著他。
“是這樣的:擴軍會議,我估計得延期,我們有山林小火車,下了小火車,又上大火車。別的地區哪有這麼方便哪?他們一定來的晚。實在……實在……即便不延期的話,還有指導員,他一個人也能代表……唉!就是非去不可的話,我也不過是走個繞道,順長白山繞個圈也就是了……”
少劍波聽著噗哧一笑說:“好吧!不過得先記你一過!”
楊子榮咧嘴一笑,“老李說啦,只要能叫他吃這最後的一口,記過也不在乎。”
這時楊子榮、姜青山和李勇奇樂得跳了起來。楊子榮把李勇奇的脖子一拍:“行啦老李,解決問題啦!跟著去過癮吧!”說著他倆就要向外走。
少劍波突然嚴肅地問道:“你沒有滑雪用具怎麼辦?”
“早預備好了!”李勇奇神氣十足地回答,接著又說:“負傷同志的滑雪用具在火車上,我給偷來了一副。”
“真有辦法!”小李、小劉、陳振儀、白茹等人齊聲喜笑顏開地稱讚著。
“什麼有辦法,我正犯紀律。”他得意洋洋地一伸舌頭,向大家做了個鬼臉。
雪越下越大,春雪的花朵格外肥大,落在地上嚓嚓作響。
各小隊長報告完自己的準備情況,靜等著劍波的決定。
“現在我們吃這一口,”少劍波慢吞吞地說,“不是追擊,因大雪蓋嚴了匪徒的蹤跡,追索是有困難的,反會入了歧途;也不是周旋撒網,因長白山這個林海太廣太大,我們小分隊這個網太小,網是撒不過來的。現在我們的手段是姜青山、李勇奇打獵的手段,是‘溜口下套’,來個掐脖子絆腿。”
“妙!”大家齊聲喊道。
少劍波向李勇奇和姜青山笑了笑,“現在看你們表兄弟倆的啦!勇奇要將功抵過。”
李勇奇把胸膛一挺,神氣更十足了,“這我完全有把握。”
大家朝著他一起笑起來。
瑞雪紛紛,林海茫茫,天地雪林連成一片,小分隊進入雪幕中。
李勇奇、姜青山,這兩個林海通,長白山的熟客,選擇一條條一段段山溝的冰帶,朝著既定的方向勇猛前進著。
因為大部行程是在較平的冰帶上滑行,滑雪杖的力量是用的不少。有的把手套磨破,有的手上磨起了水泡,戰士們閒著說笑話:“往常行軍穿破了鞋襪,現在行軍卻戴破了手套。”
有的說:“是啊!平常行軍腳上打泡,這次手上打了泡。”
欒超家又耍開了活寶,他高聲唱道:
關東山,真可笑,
行軍省鞋費手套,
走路保腳手打泡。
第五天黃昏,走到一條長約數十里的大溝盡頭。前面是山洪旋成的一個大大的窪場。沒有一棵樹,上面蓋著皚皚的白雪,小分隊就在這裡紮下了帳篷。
一夜的酣睡,第二天一早起來,雪止天晴,大風狂呼,捲起了巨大的雪霧,在漫空滾沸。可是小分隊前面的那片大雪,卻完全變了樣,覆蓋的雪被,夜間已被大風吹跑,露出一片冰饃饃。一個一個有水缸大小,密密層層,重重疊疊,也不知有幾萬個。在陽光的照射下,刺目耀眼,可是大家都好奇地眯縫著眼端詳著這片一夜變化的奇景,都想試試是否能滑行。
“從這上面滑行是絕對不行的。”李勇奇肯定地告訴大家,“那會把滑雪板踏斷踏劈的。”
他打算領小分隊繞道滑行,劍波把他叫到面前,穩健而幽默地說:“我們勇敢而機智的獵手,讓我來問你,要打獵第一步是要追索獸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