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綢緞般蜿蜒而下,朱唇輕輕抿起,似語還休,可最叫人難忘的當屬那雙眼,只稍讓他深深一看,無論是誰都會為其所俘,恨不得這雙眼永遠注視著自己,直至天荒地老……
莫怪無論誰人,但凡跟鳳凰有過露水情緣的皆如此天真,原來在那短暫的美夢之中,他們都曾認為,自己是被眼前這雙眼深深地愛著的。
就是黑蟒,亦不禁暗暗搖頭,罪孽啊,真是個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但是——!!
就看那黑袍少年走了過來,毫不客氣地在鳳君對面的蒲團盤腿坐下,奪過杯子倒茶吃餅一樣不誤,倚著鳳君的美人皆抬袖側目,擰眉竊笑,暗道黑蟒粗鄙魯莽。
他們卻不想,黑蟒日日被追殺,連著數十日都在亡命天涯,別說歇息,連吃口飯都顧不上了,他方才看到案子上的美酒糕點,那眼神看著倒還比對著鸞卿的時候還要熱烈幾分。
黑蟒囫圇吃喝一陣,摸摸肚子,終於想起了來此的目的,抬頭一看,才發現神鳳已經叫退了其他美人,正似笑非笑地睨著自己。
呃……黑蟒心道,他被這鳳凰害得這般悽慘,吃他一頓也不算過分,於是就沒羞沒臊打了個飽嗝,直奔主題道:“敢問鳳君,這是什麼意思?”
鸞卿卻緩緩答道:“本座不知殿下所言何事。”
不知?你居然說不知?
黑蟒瞠目,深覺此鳥不要臉也就罷了,居然連無恥都不放過!
鸞卿看黑蟒睜大兩眼,心道,這一回,那雙眼總歸是看著自己了,心情不由微微地愉悅起來。說出去也許沒幾個人信,堂堂鳳君之所以做出這等堪稱惡劣的惡作劇,乃是由於驕傲的扭曲心理在作祟——想他神鳳到何處都是萬人簇擁,集結萬千寵愛於一身,獨獨這條黑蛇,彷彿一幅不甚上心的模樣,那日在宴席上更是一臉不願與他有何瓜葛的模樣,是以神鳳這個已經被寵壞的渣男便決定給這條不知好歹的蟒蛇一點顏色瞧瞧。
所以說,萬物生靈,管他是人還是鳥,總逃不過一個“賤”字。
巴巴送上門的不要,就愛招惹那些給自己甩臉看的,譬如神鳳這樣的,簡直集渣賤無恥於一身。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黑蟒哪裡容他裝傻,便把這些時日的破事全盤托出,只聽他說得口沫橫飛,確確是充斥著驚險心酸與委屈,便是鸞卿聽到後來,竟也覺得自己似乎過份了些……然而他眼眉一覷,捕捉到黑蟒臉上的一絲狡詐,當下便恍然大悟!
傳言說得不錯,對這隻蛇蟒果真大意不得,否則輕易就會讓他牽著鼻子,鳳君心下竊笑,面上卻故意露出幾分愧疚,見黑蟒以為目的達到,正是自憐自艾抬袖欲要拭淚,那樣子惺惺作態說老實話,還真是有趣得緊。
想神鳳在上界待了五百年,日子過得真是沉悶得緊,他輾轉在不同男女之間,圖的也只是一時歡愉罷了,只是沒想到個個俱認真起來,叫他好生苦惱,是以這百年來倒是安份許多。再說他天具神格,在修煉上更較一般的事半功倍,不久前已然窺探天機,不日就能化身為不滅鳳凰,到時候就可與天帝一樣,尊為上神,壽與天齊。
日子過於順遂,自然就對一點小玩意兒稀罕得很,鸞卿聽黑蟒連番告狀,後又假哭出聲,便從座上起來,走到黑蟒跟前俯身而下。
黑蟒只感覺黑影覆來,一眨眼竟被鸞卿壓倒在花海之中。
只看神鳳伸出柔荑,輕輕拂過黑蟒小臉,道:“殿下所言極是,確是本座疏忽了。害得殿下遭此橫禍,本座看殿下哭得如此傷心,胸口……竟有些疼。”
疼你個仙人闆闆!疼你就去看大夫,把孤撲倒是為哪般!
黑蟒大駭,往來都是他撲倒別人,卻從未被誰撲倒過,這風水輪轉來得太突然直叫他不知所措,正欲掙扎,卻發現神鳳這五百年裡實力竟進階得如此迅速,盈盈一握,便將黑蟒雙手扣在頭上,叫他無法動彈。
鸞卿本欲也不打算將他如何,逗一逗他便也罷了,黑蟒卻忙化成了一條小黑蛇,只看白煙瀰漫,那小黑蛇慌忙趁亂爬去了草叢之中,速度之快連神鳳都為之一訝——這還得歸功於這連日來的逃殺,黑蟒的逃遁之術可說是已臻巔峰,上界之中難覓敵手。
且說黑蟒倉惶而逃,之後好長一段時日躲在北縱界神山之上,靜待風頭過去,蛻皮之後再下神山,此時上界已然又是另一番景象——
鳳凰神君煉出不滅鳳凰,卻在臨門一步迎來考驗,不日就要下凡渡劫。此事本在預料之中,數萬年前天帝煉化之時,亦受命下凡,因此才把黑蟒折騰出來。只要能熬過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