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一人之力,竟能拉得動怒海中的行舟。 
他以一手之力,竟以逆風丟擲這條長索,在如此黑暗中,他竟能將這條長索不偏不倚的套住船頭。這哪裡會是人?人怎會造成這樣的奇蹟?這不是海上的妖魔是什麼? 
萬老夫人、公孫紅、梅謙,幾乎連呼吸都已停止,萬老夫人身子顫抖著,突然暖地跪了下去。 
怒海無情,天威莫測,此時此地,無論誰都難免會變得多疑、膽小、迷信,又何況是萬老夫人? 
“砰”地,船身一陣劇烈的震盪,船已著陸。 
岸上的人影,格格大笑起來。 
那也絕不像是人類的笑聲。 
那有‘些像是果鳥的夜啼,猿猴的悲鳴,豹狼的嗥嘶但卻又比世上所有難聽的聲音加在一起還要難聽,還要令人心驚! 
鬼哭! 
世上若真有鬼哭,便是這聲音。 
淒厲的笑聲中,梅謙道:“如何?” 
公孫紅咬牙道:“無論他是人是鬼,也得和他拼了。” 
梅謙道:“對!先下手為強。” 
這兩人果然不愧為縱橫湖海的武林大豪,此刻他們所面對的,雖然是他們平生未遇的詭秘、恐怖之事。 
他們的心神雖已駭亂,但膽子卻仍未駭破,他們知道無論自己遇著助是什麼怪物,也耍拼上一拼。 
拼命而死,總比束手就縛的好。 
梅謙一句話方自脫口,兩條人影已飛身撲出,一左一右,向那狂笑著的怪物當頭擊下。 
這是他們拼盡全力的一擊。 
海風呼嘯,海浪拍岸,再加上這兩大武林高手全力一擊時所挾帶的風聲,這聲威豈是筆墨所能描述。 
萬老夫人一顆心頓時拎了起來,她絕不信這兩人一擊能得手,卻又希望他兩人這一擊能得手。 
海岸上的怪物仍在狂笑著。 
梅謙、公孫紅的掌風,已將“他”身子籠罩。 
海岸上的怪物怪笑不絕。 
梅謙、公孫紅殺手已擊下。 
風,呼嘯,海濤,捲起了巨浪。 
侞白色的,山一般的浪花,也隨著梅謙與公孫紅的這殺手一擊,卷向那怪物,正似在為他們助威一般。 
萬老夫人狂喜呼道:“得手了!” 
浪花,將那三人的身影一齊掩沒。 
但就在這剎那間,突然——梅謙、公孫紅的身子,競自浪花中飛了回來,來勢竟比去勢還快。 
萬老夫人狂喜的呼聲尚未消竭,“砰!砰!”兩聲,梅謙與公孫紅的身子,已跌在船的甲板上。 
浪,退了。 
那怪物的身子,自浪花中現出。 
他站在那裡,簡直彷彿根本沒有動過一動,但中原武林的兩大絕頂高手,卻已慘敗倒地了。 
他是如何出手的? 
他用的又是何等驚人的手法? 
萬老夫人膽子當真已駭破了,身於已姥曲成一團,牙齒不住的打著戰——那怪物卻已——步步走了過來。 
曙色,就像死人的臉似的,慘白中帶著種令人戰慄的死黑,而混合著一種絕望的鐵灰色。 
那怪物已走近了。 
萬老夫人不敢去瞧“他”的模樣,卻又忍不住要偷偷去瞧,於是,她終於瞧清了這怪物的模樣。 
她著不瞧,心裡多少還有幾成認為這怪物是人,這一瞧之後,只有認定這怪物九成不是人了。 
只見這怪物由頭到腳,不著寸縷,只是夜腰間圍著條樹葉編成的短裙,露出了一大半比銑還黑的身子。 
他頭上倒也有員有眼,但面目卻有大半被那一首亂草的長髮掩住,風吹長髮,目光閃動—— 
那閃動的目光,比夜果更亮,比刀剪更鋒利,萬老夫人只覺這目光有如餓狼般,像是要將她整個人吞下去。 
這是山魅?!是海妖?!還是黑夜的津靈?! 
這怪物本來走得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