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帶頭呵出，原本圍在一旁的人猶豫了下紛紛湧上前，拳腳相加，我被打倒在地痛得將身體捲縮起，無數拳頭腳步如雨點般狠狠砸在身上，密得不見一絲光，衣服亦被撕扯破，各種不堪入耳的謾罵聲傳入耳中。

我靜靜的閉眼躺在地上任他們出氣打罵，不反抗，不啃聲，不逃避。

只是重新回到沒去大佛寺前的日子罷了，早己習慣。

我知道他們想看我哭。

我的淚，雖然廉價，卻只為該流的人而流。

別人，休想！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人終於漸漸散去，站在角落看戲的幾個老婦女上前朝我身上吐了幾口口水又快速跑開。

睜開眼的那刻發現眼前事物模糊不清，手一摸，紅的白的各種液體全部粘在上面，腥臭無比，動了動，全身各處疼痛如電般襲開，右手己骨折，大腿腫到僵硬，我咬緊牙關扶著一角的石頭慢慢撐起，冷汗溼透衣衫，不斷喘氣。

“娘，那個哥哥沒死呢！”一個女童指著我朝身邊婦女稚聲道，大眼滿是好奇，身邊婦女立刻捂住她的唇匆匆離開，其它人紛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轉而變為唾棄。

我單手撐著僵硬的左腿，慢慢跛著走，唇上含著一抹桀驁的冷笑，那些人面情各異看著我，或凝眉，或捂眼，或憤恨，最後和模糊的景色融在一起，朦朧不清。

青樓。

林無瀾長身玉立在那兒，藍衣飄然，風流俊雅，黑玉般的眼瞳正凝視著我，情緒不明。

“我餓了……”我朝他笑，就像第一次見面那般無賴的笑。

林無瀾眸中似有什麼閃爍了下，緩緩朝我伸出手，笑得痞氣：“嘖嘖，你也有今天呀！”

誰都不提那段傷心往事。

一切，如初。

任是無情也動人　第一卷　似情非情　第二十一章　不許懦弱

章節字數：2154　更新時間：11…03…29　19：57

一碗素面，一碟小菜，一杯酒，被陸續擺在桌上，不待林無瀾遞過筷子我早己伸手去抓，很燙很燙，像是要將舌頭給溶化般，我卻一刻也未停下。

“……你，可以慢點吃……”他在我對面坐下道，語調雖帶著調侃意味但眸中笑意己全被不忍替代。

“你知不知道餓的感覺？”我邊用力哈出口中熱氣邊喝湯，眼中分不清是氤氳的熱霧還是淚，只知道鼻子有些酸了。

回憶就像刺蝟，每碰一下，就被扎一下，直到滿手鮮血。

他拿起酒杯的手頓了下，不可思議的笑：“怎麼會不知道……我常……”

“一個人如果真餓，在面對食物時是不會有拿筷子的想法的，因為那時唯一想做的是將它們快速吞入腹中，就算裡面有萬千根針。”我將只剩下熱湯的碗遞到他面前一字一句道，嘴巴，舌頭乃至喉管早己燙得發麻，失去知覺。

我一直記得從青樓逃出的那段日子，正鬧饑荒，有錢的吃肉，沒錢的吃人，我就曾被幾個乞丐剝光衣服準備放到燒燙的鐵鍋，後來是一位路過的官兵救了我，被他救時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跑，而是撲到鐵鍋去喝僅有幾片蘑菇的湯水，那幾個乞丐和官兵都嚇住了。

整整十天未進食的感覺，誰嘗過？

林無瀾愣了下然後凝視我，眸中有墨汁般的情緒漸漸暈染開，黑的有些憂鬱，就在我手開始發抖捧不穩碗時伸手拿過一口喝下，我清楚的看見他的眉在那剎緊皺起，卻還是一飲而盡。

“呼……好燙！好燙！”碗剛放下林無瀾就痛撥出聲，俊臉皺成一團，不斷伸手去扇口中熱氣。

“那你還喝？”雖在幸災樂禍，但我心卻在發熱，從認識到開始他一直做些令我感動的事。

“哼！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什麼叫“有難同享”！”林無瀾吐舌道，然後伸手拈了顆花生米扔到口中咀嚼：“總之喝了你喝剩的口水湯，以後咱們就是好兄弟！”

本來感動的差點抱住他的我在聽到“兄弟”二字後不由火上心頭：“兄弟？！”

“難道要我和你一起稱“姐妹”？”林無瀾用異常誇張的語氣道，一臉抗議。

“毛毛的！你做還是不做！”

“不做！”

“不做拉倒……”

“我做！”我話還沒說完他就撲上來抱住我大腿，一副委屈的小媳婦模樣，令我忍俊不禁。

“乖，叫聲嬰姐。”我摸著他烏黑的髮絲輕聲哄道，心無比柔軟。

林無瀾將臉挨著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