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作未晞,甚至被人拍了這種東西還毫無所覺呢?”
被她一語點醒,凌落川低頭沉思了片刻,才說:“只能有一種解釋,我著了他的道。我跟未晞吵架,心情不好,偏偏在那裡遇見一個長得像她的女孩,偏偏又激動得難以自持。當時只覺得一切都是巧合,現在回頭想想,整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預設的陷阱,他從那時候就已經開始算計我了。我那天晚上離開的時候,手抖得連車都開不了,應該是喝的酒裡被人下了東西。”
如非恍惚地坐在椅子上,自語道:“他太可怕了,我們該怎麼辦……”
凌落川剛想說什麼,手機忽然響了。
他看到來電顯示,有些煩躁地接起來,“姐,你不用再說了,我不會回去。他要是非讓我回去,你讓他乾脆派個軍隊來抓我……什麼?心臟病?!”
凌落川放下電話,如非有些擔心地問:“你父親病了?要不要緊?”
他嘆了口氣,“情況不太好,我需要回北京一趟。”
“那這邊……”
“放心吧,我會留人在這兒。而且我這次回去,也可以順便請我哥哥幫個小忙。”
凌落川轉過臉,看著窗外飄落的秋葉,自語道:“是時候,讓這該死的一切都結束了。”
第五十九章 今生今世,相見無期
凌落川走進病房,她還沒有醒,池陌正守在她身邊,對他點點頭,就出去了。
他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未晞,我要走了,我父親心臟病發作,進了特護病房。我姐姐說,可能拖不過幾天了。”
說到這裡,他的眼裡溢滿悲傷,笑了笑,“我一直以為他是打不死的,沒想到,那麼硬朗的一個人,竟然會被我氣成那樣。對不起,我要把你留在這兒一段時間,這裡的保鏢會負責你們的安全,池陌和如非會好好照顧你。”
他俯下身,在她耳邊又說了些話,然後在她額上輕輕一吻,低聲說:“保重……”
他快出門口的時候,似乎隱約聽到身後有某種聲音,似乎有某種聲音在挽留他,這種感覺是那麼強烈,那麼悽楚,那麼悲傷。
彷彿此次一別,就是永恆。今生今世,相見無期。
他慢慢回過頭,心想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看到床上的人安靜地躺在那裡,沉沉地睡著,整間病房裡除了她細微的呼吸,只能聽到窗外風吹樹葉的聲音。
他知道,他真的是聽錯了。
他落寞地笑了笑,回頭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關好門,離開了。
走出病房之後,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才轉身離去。
一路上,他聽著自己的腳步聲,還有樹葉和沙子在腳下發出的聲音。離他不遠處,有一個母親帶著一個小女孩,正在撿地上的落地。
小女孩大大的眼睛,對秋天充滿無限的好奇。她看著站在月桂樹下的男人,看到他那雙漂亮的黑眼睛。他迎著薄暮的霞光,身後是一片玫瑰紫的天空,美麗的白鴿在空中盤旋,薑黃的秋葉無聲飄落……
她拉了拉母親的手,用稚氣的嗓音問:“媽媽,你看,那個哥哥怎麼哭了?”
幾個小時之後,凌落川坐在直飛北京的紅眼航班上,感到自己的心隨著高度一點一點緊縮。他轉過臉看著窗外,城市在慢慢變小,陸地也是,最終消失在一片漆黑的夜幕中。
他低下頭,覺得自己似乎應該做些什麼,否則心裡的悲傷就要抑制不住了。
他向空姐要來一張白紙,握著筆,沉思了很久,方才在上面寫道:
未晞,登上飛機的這一刻,我總是想起你過去的樣子。想起我們第一次在“絕色傾城”見面,想起你在廣場上畫畫,想起那個彈吉他唱歌的女孩子,想起你身後城市的黃昏,想起那天在我們周圍展翅而飛的白鴿……想起了好多,好多。可是,想起的每幅畫面都是那麼悲傷。以前聽人說過,有一種流淚,叫做難過。我這時才想起來,原來你笑的時候,你的眼角眉梢都在流淚,都在難過。為什麼我以前沒有看到呢?
我一直在想,我究竟是什麼時候愛上你的?可是,真的想不起來了。似乎很短,又似乎很久。好像是這輩子的事,又像是上輩子的事。或許,是我們前世的故事太過悲傷,結局太過荒涼。所以,我忘記了你,你也丟下了我。
廣播裡響起了一段音樂,一首悲傷的國語歌。幽幽女聲在他耳邊靜靜迴盪,他轉過臉看著窗外濃得化不開的黑霧,眼前模糊得如同隔了一層毛玻璃。
未晞,從最初到現在,我們的故事並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