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它只是一個外附,根本沒有靈脈的牽連,它隨時可以逃走。
盤魔的目光驀然恍惚,今時今日,他面世的第一天,彷彿見到了大千世界所有的善與惡、明與暗。
為了奪寶,他看到一波一波人視誓言如糞土,轉眼間變臉,為了利益無所不用其極。他們個個以為勝券在握,個個用著連環計策,個個假仁假義,個個戴著面具!
他們想得太多。
但他同樣看到,一個低境界的人拼死搏殺,那個人談吐快意、赴死從容。他還看到一隻外附誓死護佑,它可以把自己扔進玄脈中,為的是一個和自己沒有實質相連的“主人”!
他們又想得太少。
還有俯臥空中,以全部力量為我驅離碟符的那個人,為什麼那個低境界人如此暢快為他搏殺?為什麼那個外附的眼神和他一樣?為什麼當我看到他的目光與神色,我這個千年古董也會為之動盪?
他到底有怎樣的魅力?
或者說,魔力?
我不願意相信我被打動了,封藏千年的塵土,我的底蘊與法則,這麼快就被吹盡了……
“罷了!”盤魔長呼一聲,寬闊的陰霾陡然凝縮,三枚碟符彈回了寧鋒眉心,“小子記住了,還差三枚!”
“你他媽還知道出手!”寧鋒放聲大罵!
“哈哈哈!你他媽,給我閉嘴!”
風雲陡息!
時間與空間都彷彿凝固了下來,三道禁制已解的盤魔——
走,了,出,來!
已能看清身形,只是樣貌不甚明晰。
暗魁王瞪大著眼睛,這一刻一切都靜止了,他的靈脈已不能動!
“在我的記憶裡,稱王的只有兩種人,要麼是真正毀天裂地的大能,要麼是偷字的無能妄徒。你,為後者。”盤魔指著暗魁王。
“盤靈!你何以如此!你跟著這小子浪跡神獸園,永遠都是異族,器宗才是你的歸宿!”暗魁王大聲道。
“我一定會回到器宗,只是你這嘍囉永遠看不到那一天了。”
“盤靈!我可以讓整個飄渺商盟為你服務,你要什麼就給你什麼!”
“你說到做到?”盤魔上前一步。
暗魁王點頭如啄米,“無論什麼!說到做到!”
“我現在就想要一物。”
“要什麼!什麼都行!什麼都給!”
“要,你的命!”
“你耍老子!”
永珍盤凝在盤魔頭頂,他雙臂一震,各色金屬玉石從永珍盤中貫湧而出,把幽山山頂耀如白日,斑斕得讓人咋舌。
寧鋒與楚東已然看呆了,盤魔的財富簡直像一座城堡,寧鋒這個號稱煉器師的存在,連其中百分之一都不認識。
盤魔底蘊,大開眼界!
“置身陣外,方知陣奇。”盤魔嘆了一聲,帶著一絲寥落的意味。
片刻之間,森羅陣法攏住了暗魁王,如萬匹天馬衝刺震踏,瞬時將暗魁王的靈脈切斷、碎裂,其內靈獸消釋一空。
“幽暗靈脈,本是難得,但你不求入門派修煉,反倒與世俗商盟為伍。即便成四脈,也不過器宗中等幻器師的水準,這樣喪志之人,死得其所。”
暗魁王孤身立地,臉色透著青光,“哈哈哈哈!暢快!”
這一刻,他的心底想起兩個聲音——
“寧鋒!你救我兩次,我暗魁王再不欠你!”
“但我詛咒你,詛咒有一天,你被這個魔頭吞噬!”
每個人都活在兩個世界裡,它們共淌時間長河,有人迎合著大多數人的光明,有人奉承著大多數人的黑暗。但黑暗中總有光明,光明中亦有黑暗,它矛盾著一個人的整個人生。
生命中最大的“度”,即是選擇合適的時間去展露光明與黑暗,否則,便要被大多數人吞噬。
砰!
一掌擊中額頭,如一道閃電自眉心劈下,暗魁王全身炸裂開來,很快便化為一灘血水了。
盤魔在寧鋒面前凝住一陣,緩緩收起森羅陣法,連同金屬玉石一起沒入永珍盤中,“小子,記住你說的話。”
“另外,趕緊提升你的實力。不然進了神獸園,你這下等幻獸師的水平只能被人欺壓,在那裡我也不好出手。”
“下等幻獸師?”寧鋒啞然,他本以為在全力的情況下可以抗衡玄級的暗魁王,沒想到去了神獸園居然立刻變成了下等幻獸師,“神獸園的靈師有那麼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