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美國的父母,告訴他們墨輕玉揹著他們獨居的事;你再去找房子,下一次就不是強租那麼簡單,我會讓你身邊再也沒有能幫你找房的朋友。話我只說一遍,你沒有第二個方案可以選,從今往後,也絕對不許再動一次搬出去的念頭,一次,都不可以。”
嚴銘不是易怒的個性,很多時候給人的感覺都是爾雅中帶著一絲疏離。多年來獨自一人強撐著沒落的家族企業,他早已養成了行事待人各留三分餘地精心周旋的習慣,而少有用著強勢的語氣直接說出不留餘地的話來的他的小舅,嚴景心裡很明白,他說到就一定會做到,說沒有可能,就一定,不會給他半點機會。
所以,聽到了這樣的話,他現在又該,作何選擇?
其實,他真的是想要搬出去麼?當初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就真的沒有一點期待被挽留的幼稚私心?也許放在平日裡,如果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矛盾,他其實早就妥協了,早在第一通電話時,早在小舅回到a市時,早在他給出了他想要的反應時,他就一定,已經妥協了…
可是現在,他卻是沒有辦法任著自己的感性操控著事情的發展,只因為,那個他不願妥協,不能妥協的原因,此時此刻正正大光明的杵在他眼前,看著柯宛如,想到那明年4月的婚期,他有什麼理由留下?遲早是要離開的人,為什麼就不能早一點放過他?
事情從來不是他能控制的,亦不是小舅能控制的,誰也控制不了的局面,他為了自保選擇逃避,又有什麼不對的?垂在腿邊的雙手下意識就緊握成拳,但是那精緻到都有些妖豔的容顏上此刻卻是泛起了一絲笑意,淡淡的,卻很真實,笑著,他說小舅,你是要結婚的人了,這麼重大的決定,有沒有想過問問未婚妻的意思?
那淡淡含笑的聲線,聽在耳中竟是都有些不像了他的聲音。只是那句話表達的卻完全是他想表達的意思,這一次,他是鐵了心的要離開,逃離壓抑的人生,逃離心頭的枷鎖,為了實現目的,他不介意在所有人的傷口上再撒一把鹽。反正已經很痛了,不妨再痛一些,連自己的痛苦都可以拿來利用,他這一次的決心有多堅定,小舅,你看清楚了麼?
那薄唇淡淡輕揚彎出的那抹笑意,裡面竟是乾乾淨淨的不帶一點情緒。這一次他是認真的,再也不是什麼只為了求些關注小打小鬧。解決不了的問題,他來給一個方案,調和不了的矛盾,他退出,自此所有人都無需再糾結…所以,今天柯宛如的出現正是一個好機會呢,就在今天,讓所有的一切,都做一個了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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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氏,董事長辦公室內,三人之間的氣氛被逼到了僵持的極限。前臺,響起的電話被接起,傳來了一樓接待處的請示:“您好,有一位自稱叫郭芳的貴公司員工要求上樓,但是她沒有持有效的通行證,請您協助證實她的身份,謝謝。”
郭芳?前臺小姐聽著電話愣了一愣,才回想起來公司裡似乎是有過這麼一個員工,前陣子犯了錯被人事部開掉了,她這時候來幹嘛?前臺小姐想著猶豫了一下,還是叫接待處把電話轉給了郭芳。
一樓大堂,接待員小姐看著面前這個長髮披肩遮住了大半張臉的女人,不由的心頭一寒往後縮了縮。她到底有多久沒洗澡了?隔了這麼遠都能聞到她身上的臭味,結果這樣的人還穿著一身職業裝過來鬧著非要上樓,她差點以為是個神經病叫保安給丟出去了,結果沒想還真是嚴氏的人?
接待處前,郭芳握著電話沉默了很久,才壓低著嗓子說自己是來拿遺留下來的物品的。其實那些物品昨天就已經塞進了一個箱子裡本來上頭的意思是讓她寄過去的,結果現在本人親自來拿不是省事了麼~前臺小姐猶豫了一下,答應了郭芳上樓的請求。
大廈12樓,辦公室裡的氣氛僵持不下。嚴景一番話落嚴銘更生氣了,金絲邊框眼鏡之後的墨瞳微眯了一下,再次望向對面那張透著堅定的臉龐時,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目露兇光。
柯宛如站在書桌另一側,對於嚴家兩人的爭執一直忍著沒有發表意見。今天她是來道歉的,自從上次和兩人不歡而散之後嚴銘就再也沒有理過她,電話也不接,簡訊也不回,她去嚴家見他居然都找不到人,柯宛如這才有些慌了起來,猶豫了幾天終於放下了架子來嚴氏主動求和,結果話還沒說幾句,就被殺出來了嚴景攪了局。
對於嚴景這個多出來的拖油瓶,柯宛如是一直很不喜的,在她看來這麼一個養子直接抹黑了嚴銘的光輝形象,連帶著她的形象也受到了牽連,要不是她真心喜歡嚴銘這個人,她是絕對不可能接受這樣一個婚約的!所以在柯宛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