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為何會躺在這裡?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
應該什麼……?步殺忍不住揉了揉額角,剛剛他想告訴自己什麼?
好象也沒什麼特別緊急的事情,他從床上起身,低頭審視了一下自己的裝束。衣服仍是這套,汲血也在身邊,很好。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步殺渾身一緊,下意識地便讓自己處於戒備狀態,部分真氣自然流轉,這種受傷後常有的狀況,並不陌生。可他卻忍不住一震,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啊——!”來人推開門的瞬間,在橫劈至的汲血刀之下,臉色蒼白,半晌才一甩手中的籃子,大罵道,“步殺,你發什麼神經啊?!”
步殺楞楞地看著面前柳眉輕皺,小臉蘊怒的少女,汲血也忘記要收回。
“怎麼了?”看他如此模樣,少女反而收斂了怒氣,泛著琥珀色的眸中輕輕閃過一絲擔憂,清涼滑膩地小手撫上他額頭,低聲自語,“難道傷勢又復發了?”
“冰……依……?”步殺收回汲血,望著眼前的人,半晌,又是半晌,終於忍不住疑慮地開口。
“恩?”冰依歪著頭看了他半晌,忽而嘆了口氣,“是不是思維有些混亂?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誰讓你這次傷地如此重。”冰依忍不住一邊抱怨,一邊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了下來,但轉眼飛揚的神采便黯淡下來,目光凝注在他身上,琥珀的微芒流光瑩彩,卻掩不住深處的憂心和悲傷,“以後別再拿自己的命去拼了,即便是為了我也不可以,知道嗎?”
步殺只覺得胸口在隱隱做痛,卻不知道為了什麼。他的思緒明明是茫然的,可是面色在外人看來卻仍是一如往常的冰冷,但他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要求,自己便再沒有拒絕過。是不願,也是……無法拒絕。
見他點頭,冰依才終於露出輕快地笑容,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草藥,柔聲道:“你的外傷已經無礙了。內傷卻比較麻煩,可能只兩三天,卻也可能要兩三年,才能完全痊癒。”
“如今你只有三成的內力,所以,這幾天千萬莫要出去了,免得被人追殺。”
“好。”步殺冷冷地點頭。
心情恢復了淡淡的平靜,卻總有什麼在心口揪著,讓他有種莫名不安的感覺。
他……是不是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對了,步殺猛地一震,迅速抬起頭來望著眼前眼含滿意微笑的少女,近乎低吼地問道:“祈呢?祈然在哪?!”
眼前的少女微微皺起了秀氣的雙眉,輕輕歪過臻首,半晌才漠然開口:“祈……是誰?祈然……又是誰?”
她的眼睛微微閃亮,散發著淡然內蘊,卻引人至深的光芒。而在那縷縷微光下,卻寫著純然地,**裸沒有半分遮掩的好奇和……疑惑。
步殺只覺耳邊轟然巨響,饒是瞪大了寫滿驚懼的黑眸,卻惶惶然地,竟無法確定眼前的人是誰,祈然是誰,自己……又是誰?
……
放下吧 手中劍 我情願
喚回了 心底情 宿命盡
為何要 孤獨繞 你在世界另一邊
對我的深情 怎能用隻字片語寫的盡 寫的盡
不貪求一個願
……
“少主!少主!……”冒失的叫聲和腳步聲由遠及近,祈然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站起身來。
剛來得及伸手拉開房門,就見一個幼小的身影躥進自己懷裡,急促的喘息在胸前起起落落,祈然忍不住嘆了口氣,卻也不忍責備:“小玄,我不是告訴過你,別總這麼冒失嗎?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掌管著冰凌財政的堂堂戶侍啊!”
千玄忙站穩身子,尷尬地抓了抓頭,才咧嘴笑道:“少主!你可不能怪我冒失,我還不是為了趕著來向你報告喜訊嗎?”
“什麼喜訊?”
千玄得意地揚了揚眉,朗聲道:“剛剛皇上已經宣佈了你和水姑娘的婚期,冰凌的御用衣紡團都剛剛到達了。你說,這可是喜訊不是?”
祈然心頭猛的一震,不知為何,竟幾乎站不穩身子。他覺得自己明明應該開心的,可是卻有種鏡花水月的空虛感,強烈地撞擊著他的思緒。
“少主!你怎麼了?”千玄慌忙扶住臉色驟然蒼白的祈然,聲音都幾乎帶了哭腔。
“小玄,”祈然看著他,艱難地開口,“你說……我要和誰成親了?”
“水冰依,水姑娘啊!”千玄一臉地愕然,“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