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陸元的頭上。
“咚~”的一聲,茶碗重重的砸在額頭,然後直接跌落在陸元的身上,尚有餘溫的茶水順著他的面頰肆意流淌,茶葉梗兒則糊了陸元一臉。
陸元疼得‘哎喲’一聲,臉上溼熱一片,他卻不敢伸手去擦。
“你個畜生,作死的蠢貨啊!”陸延德怒氣未消,纏著聲音罵道:“祖宗歷盡千辛才創下這份基業,歷代長輩兢兢業業的守護著,好容易才承傳至今,如今陸家這百年的基業,竟要被你個畜生給毀掉了,你、你對得起陸家的列祖列宗嗎?!”
事關生死,陸元心裡有再多的不忿與怨恨,此刻也不敢表現出來,頂著一腦袋的茶葉梗子,低聲說道:“兒子愚笨,闖下如此大禍,深知無顏見祖宗。嗚嗚,父親,母親,兒子真的知道錯了!”
說畢,陸元叩頭不止。
小齊氏也知道輕重,跟著陸元一起謝罪:“世子爺確實有錯,我們夫妻萬死都不能償抵,但事情已經做下,錦衣衛不止何時便會打上門來,妾身魯鈍,還、還請父親、母親做主啊!”
“做主?少夫人還真瞧得起咱們?少夫人當咱們是有求必應的神仙嗎?”梅氏積了一肚子的火氣,再加上跟齊家女人的天然不對付,這會兒實在沒有什麼好話,她冷聲罵道:“這般大禍,慢說是國公爺,就是老祖宗復活也不能善終。你還讓咱們做主?咱們怎麼做主?”
梅氏倒是想把這件事抹平,可宮裡那位答應嗎?
“嗚嗚,妾身知道這事不小,可、可終歸有解決的法子啊。父親素來足智多謀,與聖人又有同袍之誼,聖人看在父親的面子上,定會網開一面。”
小齊氏一聽梅氏的話,頓時急了,有些急不擇言的說道:“還有二爺,他、他雖辭了官職,可在聖人和太子跟前都有些體面……”
被小齊氏提到的陸離卻一臉凝重,想了又想,才緩緩問道:“世子爺,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永定伯算不得永昌帝的心腹,陳茂如何得知建寧太子的下落?又怎麼能引薦世子爺去結識建寧太子?”
能(或者說敢)藏匿建寧太子,那人必定是永昌帝的心腹,且是那種死心塌地、義無反顧的心腹重臣。可永定伯,說句不怕他惱的話,一直都是小透明一樣的存在。不管是先帝還是永昌帝,以及現在的承徽帝,不管哪個皇帝在位,永定伯府都不曾受過重用。
如今永定伯府卻跳出來說,建寧太子在陳家,還藉著他的名頭大肆招攬勳貴子弟‘入夥’。這件事怎麼看都透著蹊蹺啊!
陸延德只顧著生氣了,聽了陸離的話,頓時愣住了,眯著眼睛思忖良久,許久不用的大腦也拼命的開動起來。忽然,他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抹異彩,直直的看向陸離,彷彿在詢問著什麼。
陸離表情凝重,用力點頭:父親,您老想的沒錯,如果兒子沒有猜錯的話,這件事或許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圈套!
“圈套?”陸延德猛地鬆了口氣,圈套好呀,如果這件事真是聖人設的一個局,那麼事情就好辦多了。至少,被蠢兒子藏在京郊田莊上的那位,並不是真正的建寧太子。如此陸家的罪責也應該輕一些吧。
陸離卻沒有這麼樂觀,他定定的與陸延德對視,緩緩搖頭:父親,建寧太子雖然是假的,但陸元等人‘謀逆’、‘有異心’的罪過卻是真的啊!
陸離與聖人相交不久,卻也知道,這位真心不是個寬宏大度的人。惹了他,不管輕重大小,他都不會輕易繞過!
你若不信,那就去看看城郊的亂墳崗子吧,那裡埋了不知多少的永昌舊臣以及‘附逆’的亂臣哪!
陸延德看懂了陸離的眼神,剛剛放晴的臉又陰沉下來,恨不得立時弄死惹禍的大兒子!
陸元一直跪著,並沒有看到陸延德、陸離父子間的眼神交流,但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陸延德周身氣場的改變。當他發覺陸延德渾身散發這一股駭人的殺氣時,他的心肝兒直哆嗦,一個頭磕在地上,顫聲道:“父親,不、不如兒子去跟聖人請罪?”順便將建寧太子供出來。
建寧太子是聖人的心腹大患,前些日子京中瘋傳建寧太子活著的訊息,宮裡很是不安穩。陸元想著,他若是把建寧太子獻上去,或許聖人會看在他‘自首有功’、且‘交出禍首’的份上,格外開恩饒過他這一遭呢!
“你、你是不是還想順便把建寧太子交出來?”陸延德怒極反笑,他伸手還想去抓些什麼,卻發現小几上的兩隻茶碗都被他丟了出去。他不死心,直接從椅子上下來,抱起小几,大步朝陸元走去。
“你個蠢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