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划算了。闖次紅燈又算的了什麼?現在經濟不景氣,hei社會也不好乾。小弟一大群,個個都像是張嘴的等餵食的小鳥。以前還能收收保護費什麼的,現在當官的也來搶他們的飯碗,弄個了吊城管組織,逼得他們這些傳統的hei社會也只能乾點偷雞摸狗的小事。
在這樣的時候,能有人出錢僱傭他們,二松簡直要樂瘋了——可其實,二松的大哥卻不同意這樁買賣,當劉醒龍從十萬加價到五十萬的時候,他的親哥哥卻一口回絕。
二松充其量只是個小頭目而已,但他的哥哥大松卻是京華市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陸有松。大松年輕時,曾憑藉一把殺豬刀,連挑了十個尋釁滋事的地痞無賴,名噪一時,後來慢慢開堂立社,手下的人頭也不斷壯大,至今已經有一二百人,其實力絕對在黃狗和螃蟹之上。
大松性格沉著陰狠,藏而不露,二松比哥哥年少八歲,滿身的肌肉紋身卻行為浮躁,時常會做出讓他親哥哥都恨不得掐死他、卻又無可奈何的事情來。
大松回絕了劉醒龍的買賣,原因就是不想因此得罪黃狗和螃蟹。可二松卻不這麼想,他覺得這五十萬就像是天下掉餡餅,不吃白不吃。於是,他送劉醒龍出門的時候,替大松收下了定金。只要能做成這筆買賣,拿到剩餘的錢,大松絕對不會怪他的。
想到這裡,二松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兄弟們,千萬別讓咱們的財神爺跑了!”
“是!”小弟們情緒高漲,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羅鄴衝過紅燈之後,並沒有加大油門,而是重新降低了速度,慢吞吞的行駛在主幹道上。
開車的小弟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困惑的嘀咕道:“這小子在幹什麼呢?闖了紅燈還不趕緊跑?”
坐在後面的老大又伸手扇了他一巴掌,“操那麼多心幹什麼?找個人少的地方,把他的車逼停,然後大麻袋一蒙,大棍子敲暈,抓到咱們車上來,一切不就妥了嗎?明白了沒有!”
“明——”小弟剛說了一個字,就忍不住驚愕的叫道:“不好了,二松哥,這小子又闖紅燈了!”
“跟我說有個吊用!?”二松吼道:“我特麼的又不是交警!衝過去,攔住那小子!”
“是!”
別克車和金盃車呼嘯著衝過了紅燈,直逼雷文頓而去。
剛衝過紅燈,雷文頓的車速就慢了下來。別克和金盃一前一後,將羅鄴逼向輔路。
逼停之後,老大豪邁的大吼一聲:“統統下車,把那小子抓上來!”小弟們得到命令,呼啦一下子全從車上跳了下來。街頭打架從來都是這樣,講究的就是陣勢,誰的陣勢大,誰就先贏了一半。二松頗為得意,眼看十幾萬就輕鬆到手了。
二松耀武揚威的走下車,衝著雷文頓叫囂道:“小子,我看你……”話音未落,雷文頓突然猛的一倒,迅速從包圍中解脫出來,重新駛上了主路。
小弟們全都嚇楞了,那麼窄的縫隙,雷文頓居然能分毫不差的從兩車中間擠出去,這是何等的車技啊。
“都愣著幹嘛!上車追啊!”二松大手一揮。
小弟們這才如夢初醒,呼啦啦跑回了車裡,朝雷文頓追去。
“二松哥,那小子又闖紅燈了!”司機小弟說:“咱們再闖的話,駕照可就要被吊銷了!”
“少羅嗦!追!”二松咬牙切齒的吼道。
闖過了紅燈之後,羅鄴又慢了下來。別克車和金盃車故技重施,二松大手一揮,十幾個小弟呼啦啦跑下車,二松剛開口說了句“小子,你……”羅鄴又貼著縫隙衝出包圍,回到主幹道上。小弟們只能重新跑回車裡,繼續追。
連續幾次之後,司機小弟苦著臉朝二松說道:“二松哥,你看那小子有沒有可能是故意在玩我們?”
“廢話!我也知道他是在玩我們!”二松恨恨的說道:“等我追上他,非弄死他不可!”
“可萬一我們追不上呢?”司機小弟悲觀的說道:“萬一我們一直被他玩呢?”
“這種問題,是你一個臭開車的需要思考的嗎?”二松罵道:“開你的車!我今天非抓到他不可!”
於是,在闖過了一百多個紅燈,反覆上下車幾十次之後,雷文頓引著他們漸漸駛離城區,進入了郊區。
羅鄴找了個人煙稀少的地方停了下來,走下車,點上一根菸,倚靠在車門上,靜靜的瞪著二松他們的到來。
二松等人氣喘吁吁的從車裡走了下來,手下的小弟個個無精打采,不知道羅鄴這次又要玩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