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離開,只跪在了門口。
片刻,一個大夫從外面走了進來。
元燁撩袍坐下,顧子衿的手在被底,他伸手拿出來,可剛一動作她手一抖卻被他發現是沒睡了,再聯想之前少年的動作,他立即將她的手摔開了去!
子衿懶懶地拂開臉上的毛巾,睜著雙眼淡淡地看著他,不慍不火。
永遠都是這樣,他霍然起身,指著她抿著唇卻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那大夫忐忑地看著他們:“殿下……”
她的臉色實在太差,李元燁伸手指示意那大夫閉嘴,他微揚著下頜,這似乎是他習慣了的姿態,低眸瞥著眼底這個讓人又愛又恨又氣又惱的女人,他向前一步就差點踩到她了:“本王告訴你,你人是本王的,心就該在本王這,有些事情本王不想忍也不會忍,以前你就是和沈家有一腿有兩腿也與本王無關,可從今往後,你看他一眼,本王剜你的眼,你走一步打折你的腿!”
顧子衿實在無語,因為難過而哼哼著:“我的殿下呀,你想的太多了。”
他一臉正色,卻還不知自己這一番話似乎給自己扣了好大一頂綠帽子,她懶得解釋,瞥見耷拉著腦袋的少年正偷偷地看著她,也就閉上了眼睛。
大夫瞧了她的病,卻只是風寒。
其實她的病是一直沒好利索的,這一次不過是發作得突然了,到了晚上,帳篷內溫度低了不少,元燁看著她飛快喝了湯藥,明明苦得直咧嘴,但還是一口喝下了,偶爾撞上她的視線,也是不經意的,淡淡的。
這才是她,對他最真實的感覺。
淡淡的,猶如陌路。
他臉色更沉,提著沈君雁的脖領子就出去執行軍法去了……
外面戰鼓聲忽起,顧子衿迷迷糊糊地脫了外衫和襦裙,蓋著被就睡著了。
也不知鼓聲是什麼時候停的,元燁去而復返,她不知道他又犯什麼病單手攬著她,猶如鐵臂。她渾渾噩噩,枕在他的胳膊上面真的是睡實誠了。
這一覺,直到了次日早上,也是戰鼓驚醒了她。
身邊早已沒有了元燁的影子,頭還昏沉沉的,子衿揉著額頭,裡面嗡嗡作響,掙扎著坐起身來,一旁守著的老孫立即上前。
“剛好藥也涼了些,”他端到跟前:“王妃先喝了藥再起?”
“嗯,”她用力拍著頭:“外面鼓聲怎麼這麼急?”
“呲……”老孫一臉的不屑:“還不是那些南蠻子,聽說有個什麼小白臉叫小白龍的掛了帥旗,昨天過午就一直挑釁,今早更是一早就響起了戰鼓……”
他話未說完,顧子衿已經掀開被子站了起來。
她白著一張臉,弓著腰踩上了鞋,一下就碰灑了湯藥,老孫連呼數聲,可到底都扣在了被褥上面,髒汙一片。
回頭的功夫,她人已經出了大帳。
他後知後覺地想起了她身上只穿著中衣中褲,趕緊抓起了毯子就往外跑:“王妃你哪裡去啊!”
兩軍對峙。
李元燁前身伏在馬前,卻是一臉輕笑:“不知將軍是怎個意思,你帶著這麼幾個人到我戰壕前,是來給本王送大炮的麼!”
陣前白玉書一身白衫,隨性十分。
他身後數人分成兩列,露出了身後的炮車以及站在車後的數十炮手。
日頭剛剛從山的那邊爬過來,陽光洋洋灑灑映在他的白玉冠上面,一片銀白很是養眼,仔細看來,這個男人膚色要比元燁白很多,他偏秀,更配得起個雅字。
相反李元燁一身戰甲,他樣貌俊美,雖露笑意可卻是一臉戾氣。
都在打量著彼此,白玉書心中是五味雜陳,唇角輕動:“老師曾教誨過,先禮後兵,玉書不敢忘。”
他掛起了帥旗,他挑釁在先,他一早就衝到了陣前。
他抬眸,終於看見有一個白色的身影,由遠至近。
元燁注意到他的目光,也是回頭,顧子衿疾奔而來,她長髮披肩,甚至連外衫都沒披,老孫在後面抱著毯子大聲疾呼。
他臉色頓沉。
顧子衿的目光猶如利箭,她一眼就看見了白玉書,時隔兩年?她竟然記不清與家破人亡的日子到底有多遠了,一步比一步更近,就到了戰壕後面。
踩著土梯,她彷彿置身在了幻境一樣。
白玉書扯緊了韁繩:“子衿,許久不見啊!”
他仍舊白衣飄飄,他仍然是溫言依舊。
顧子衿氣喘吁吁,雙目似要噴出火來:“白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