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才起身不久,就有門鈴響,白素向我望了一眼,道:「來也!」
我還是不相信,在老蔡的大聲詢問聲中,我下了樓,赫然看到被老蔡堵在門口的正是姚女士。
老蔡有點越老越糊塗,姚女士上吹來的時候他曾經見過,可是這時候看他那種吹鬍子瞪眼睛的模樣,顯然他不記得了,偏偏姚女士的外表不起眼,所以老蔡的態度分外惡劣。
我連忙趕過去,拉開老蔡,姚女士並沒有見怪,立刻道:「兩位早,家父正等?,兩位請跟我來。」
白素已經來到了我的身後,我轉過頭去,和她互望了一眼,白素低聲道:「我沒有料準——姚董事長沒有親自來請我們。」
我已經佩服之極,忙道:「那不算甚麼!」
雖然姚女士來了,而且姚董事長願意帶我們去看姚教授住所已經成為事實,可是我還是非常懷疑。
我懷疑的是:為甚麼姚董事長對我們的態度會有這樣大的轉變?我認為其中必有原因,只是我現在不知道他究竟又想玩甚麼新花樣而已。
昨天晚上,我和白素也討論過這一點,我們的結論是不管如何,先到姚教授住所去了再說,看是不是能夠因此消除我們心中的所有疑惑,再作決定。
所以我們向姚女士說了幾句客氣話,就和她一起上了車,在車行途中,我們也沒有向姚女士提出任何問題,反而是姚女士向我們解釋那天姚董事長將我們趕走之後的一些事情。
照姚女士的說法,是姚董事長非常厭惡任何人對姚教授的騷擾——包括生前的騷擾和死後的騷擾,所以一看到我們出現,就有非常激烈的反應。
在我們走了之後,姚女士也感到父親的態度太過份,所以破例和她父親起了爭執,在爭執之中,她坦然說出了她心中的疑惑,據她所說,她父親聽了之後,非但沒有更加生氣,卻反而笑起來。
而姚女士急看要去開會,所以沒有時間向我們作解釋,她說,她向姚董事長介紹了我們的為人,姚董事長也決定在她開會回來之後,請我們到姚教授住所去——白素就算不到哥倫比亞去,情形也是一樣。
姚女士在說這些的過程中,卻並沒有說為甚麼姚董事長不生氣,為甚麼她又不再懷疑——其中必然有一段關鍵性的經過,她沒有說出來。
我好幾次想追問,都被白素阻止。
等到姚女士說話告一段落,白素才道:「其間一定發生了一些事情,使你不再有疑慮。」
姚女士高興地道:「正是——我且不到說,等你們自已發現,才知道事情原來如此,一切全是由於我過度悲痛,所以才產生的胡思亂想!」
她在這樣說的時候,所顯出的神情,是老實人偏要弄狡獪的典型——姚女士是老實人,這一點我絕對沒有疑問,問題是出在她父親姚董事長身上。
白素顯然和我有同感。
她道:「這結論是令尊所下的吧!」
姚女士並不否認,她道:「是,可是我完全同意。」
我和白素又互望了一眼,一時之間都想不出其間究竟發生了些甚麼事情,以致姚女士完全改變了她的想法。
因為反正事情過一會就會真相大白,所以我們也沒有進一步去作設想。
沒有多久,車子就已經駛近姚氏大廈,在駛進大廈面前的空地時,隔?空地中心的噴水池,已經可以看到姚董事長站在大廈正門的石階之下,他看到了車子駛近,向車子揮手。
看到了這種情形,我向白素點了點頭。
我是在向她說:雖然你沒有料中他「親自來請」,可是如今他「降階以迎」,這也差不多了。
車子駛到門口,這位上次近乎窮兇極惡要將我們趕走的姚董事長,竟然跨步前來,看樣子是準備來替我們開車門!
雖然我還是對他沒有好感,可是在江湖上行走,必須遵守的規矩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斷然沒有坐看等他來開門的道理。
所以我立刻搶先一步,開啟車門,跨出去:道:「不敢當!」
姚董事長像是對我的來到,感到很高興,呵呵笑看:「閣下能夠不見怪,惠然肯來,真是感激。」
我當然只好客氣,上分虛偽:「董事長不計前嫌,追才令人欽佩。」
姚董事長笑道:「哪裡有甚麼前嫌,都是誤會而已。」
這時候白素和姚女士也都下了車,姚董事長道:「上次你們走了之後,大湖向我說起,才知道有了這樣的誤會: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