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采芹一點即通,明白過來了:“對哦,那麼,只要皇上開一個口,我們也能找回家人了。”
宮素衣又嘆了一口氣:“所以,我們來是替皇上辦事的。”
“辦什麼事呀?你怎麼知道皇上要你來辦事?”
“因為……”宮素衣神秘了一下:“那封信表面上是替宮女們求情,其實,說到底是一封毛遂自薦的信。”
“毛遂自薦?!你居然瞞著我做了這麼多!原來你早就做好入宮的打算了。”
“對不起,采芹,這麼多年來,我們到處打聽雪情和我們自己的家人,然而都是一無所獲,我想只有來這裡才能找到答案。我有很多個入宮的理由,不管是為了曲縈,還是雪情,抑或我自己,我都必須走這一趟。”
“還有我。”藍采芹忽然擺出一副支援的態:“我是為了秦王而來。”
宮素衣颳了一下她的鼻:“就知道你會這樣!你呀,真是盲目,說不定秦王就是你命裡的一個劫!”宮素衣說罷才覺得這話十分不詳,想收回已經晚了!她似乎已經感到一股強大的命運在向她們走來。
遠處,浮光躍金,夕陽掛在半山腰上,只剩下半個臉了,宮素衣思緒萬千,藍采芹也是沉默了,一彎淺水從宮素衣臉上流淌了下來……
……十年前。
宮素衣與個小姐妹還在人販張傑的手裡四處乞討,忽然有一天,張傑將他們帶到李府內,說是原留守李淵要挑一個孤女做自己的義女。
宮素衣與藍采芹,還有另外兩個姐妹跟著管家來到李府前堂,四個人規規矩矩地站在原留守李淵面前。
李淵才剛剛審視了一眼,忽然屏風後跑來一個青年英俊,“父親,你怎麼把我最喜歡的鐵血白馬給送進皇宮了!?”
“那是你母親的意思。”
“那我找母親去!”說話的正是李淵的第二個兒李世民,這會兒正氣堵著。“這都多少回了,何必為了討得皇上的信任就什麼都往宮裡送,他皇帝怎麼了,還不得靠我們去鎮壓那些農民軍,送別的也罷了,偏我的鐵血白馬不能丟!”
“皇上至今對我們仍然疑慮重重,實話說,那馬我也捨不得,但這是你孃的意思。”
“不行,我要去追回來。”
“你娘在養病,你就彆氣她了,快來替你娘看看這幾個女孩哪個好?”
“做什麼的?”
“你母親擔心自己時日不長,怕自己去世後剩下秀寧一個女孩兒沒伴,便讓我幫她挑個女孩,收為義女,也當是你們的妹妹,好讓秀寧將來有個伴。你們兄弟幾個都大咧咧的,平日裡也不多關心一下秀寧。”
李世民一聽,走近宮素衣等人面前,但見四個人一個個都矮小瘦削,面黃肌瘦,便出口問道:“都是哪裡撿來的?”
“四方街的張傑帶過來的。”
“那人販。”
李世民瞧了瞧宮素衣,又看了看藍采芹,宮素衣昂然抬著頭,眼神空茫地平視著,似乎根本沒有留意到李世民在看她。
然而藍采芹的目光卻亮了起來,偷偷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李世民,但見他飛揚跋扈,渾身上下充滿貴族之氣,帥氣而剛毅,英俊無比。藍采芹仰慕了,只這一眼,便奠定了終生的愛戀。
。。。
 ;。。。 ; ; 雪情說得對,采芹是一個容易快樂的人,她總能找到讓自己快樂的方法,但這種快樂只屬於簡單的人,宮素衣的不快樂,正在於自己想的不尋常。雪情早就看透了她這一點,所以臨死之前才讓宮素衣多聽聽藍采芹的話,做一個簡單的人。
可她怎麼也不會簡單。
秦王是她心裡一個離奇的夢,隨著年齡的增長,這個夢不但沒有破滅,反而編織得越來越瑰麗,她的夢是屬於秦王的,即便豁出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藍采芹曾經說過,這輩永遠都不嫁,要嫁就嫁給秦王一樣的男人。
宮素衣心裡也有一個夢,不同的是,采芹把夢永遠看成是夢,而宮素衣卻把夢當成了理想。
宮素衣看著藍采芹一臉花痴的樣,難過地笑了笑,“看你這花痴樣,秦王給你什麼好處了?”
“他衣冠楚楚,英俊不凡,戰場上英姿颯爽,戰場下白衣飄飄,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沒有他,就沒有李家天下,只可惜,他不能當……”
宮素衣趕緊捂住她的嘴:“找死呢,這些也能說的。”
“大家都在說呀。”
“有你說得這麼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