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悅菱抬起了頭。
房間裡沒有燈,想必是這個男人剛剛關了,正要出來,而他開門的瞬間,悅菱也正好靠著門,所以她才倒了進去。
然而,走廊的燈光是十分明亮的。
悅菱掛在門把手上,仰起頭來,帶著一絲顫慄,帶著一絲恐懼。
……她看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
這是一箇中年男子,眉目英挺,眼神堅毅,但卻帶著一分柔和,一分親切,一分關愛。這三分感覺,便立刻削弱了他五官中的硬朗,反倒令人陡然升起敬佩和依賴的情緒。
悅菱也不例外,她猛然間見到這個男人的容貌,忍不住有種想要哭泣,想要抓住他的衣角,述說自己心中恐慌和難過的*。
這個男人,從眼睛的角度出發,完全沒有任何冰寒的氣質,也沒有任何讓她害怕的理由。相反,他像是一個老朋友,一個可以信任的親人。
“我……”悅菱一時並沒有反應過來要怎麼回答,男人扶住了她的手腕,將她輕輕拉了起來。他的力度適中,並沒有拉得很重,又剛剛夠讓她站立起來。
“對不起,”恢復了一點神智之後,悅菱首要想到的是道歉,她剛才心神不寧,想必是臉色很嚇人,又險些暈倒,一定是把這位先生嚇到了,“我、我剛剛有點不舒服。”
“不舒服?”男人的臉色是擔憂和關切之色,“要不要我叫醫生過來看看?或者讓傭人給你立即準備一間房間,讓你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了,”悅菱忙理著耳發,她很不好意思,“我可能是不太習慣這種宴會,現在好多了。”
男人聽她這般敷衍的回答,也沒有追問,而是帶著理解的神色,笑了一笑。
“宴會確實也是很枯燥的一件事,人人心懷各自的目的,帶著面具相互博弈,確實是又累又勞神費力。”
悅菱聽他說得這般自然,又如此體貼,心中對這個中年男人的好感又上升了一些。
她自己也覺得奇怪,剛剛她還沒有看到他的時候,聽到他的聲音,竟然嚇成了那個樣子。還把他誤認成了在藍啟瞳莊園裡,那個深夜裡可怕的、將她嚇得險些暈過去的黑影男人。
可是就這麼一抬頭,接觸到他的目光和他的神色,才覺得自己剛才一定是幻覺而已。這男人如此溫潤體貼,比瑜凱奇甚至還要更懂得如何照顧女人,但是卻自有一派硬朗,彷彿他是那極其高貴而難以接近的神祇,但卻甘願為了她而折腰一般。他的一顰一笑,言談舉止,都讓被他照顧到的女人受*若驚。
悅菱從前眼裡只有瑜顏墨,覺得他俊美如天神,並且瑜顏墨生性冷漠,不易接近,幾乎不會給任何女性好臉色看,卻只對她展露他溫柔的一面。因而悅菱覺得異常珍惜,也知曉了他的好。
可是現如今她看到這個男人,卻覺得他甚至在這方面都把瑜顏墨比了下去。
當然,若說容貌,他是比不得瑜顏墨的,雖然他年輕時必然也稱得上是個美男子,並且頗有成熟的魅力。但瑜大公子的容貌那可是罕有人比得過。
可是這個中年男人,最大的魅力就在於他時刻體己,但依然讓你覺得珍貴。不需要用冷漠和熱情來做對比,也不需要區分人。只要他願意,他可以讓你感覺到你是最最獨特的人。
這一切,皆因為他是一個人格魅力非凡的男人,非凡到哪怕他靜止不動,這潤物細無聲的魅力也能將你融化。
想必這男人,一定是個情場老手,身邊不知道多少紅顏知己圍繞。也不知道又多少女人甘心為了他奉獻身心。
聽悅菱說自己並無大礙,他依然表示了自己的擔心,並堅持要讓醫生過來看看她。
悅菱推辭,男人一看到對面正走過來的人,就笑道:“真是巧了,現在過來的就是我的私人醫生。還是讓他給你瞧一下好,我看你臉色實在很糟糕,剛剛扶住你手腕的時候,發現你的脈搏很不穩定。”
悅菱吃了一驚,這才想起這男人剛剛確實扶過她的手腕。就那麼一時半刻的接觸,他居然能察覺出她的脈搏快慢。
正說著,那位私人醫生已經走到了他們的面前。男人不等醫生開口,已經先行說道:“這位小姐身體有點不舒服,你能不能順手給看看是怎麼回事嗎?”
悅菱見那位醫生對自己鞠了一躬,立刻擺著手,紅著臉說道:“不,沒有,我大概是因為懷孕了,所以常常有點頭暈什麼的。”她不可能對隨便的人說出自己是上來尋找雅,而後又尋找寶寶的事。
男人聽了她這麼說,似乎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