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聽到她這樣問,雙目閃耀著驚喜的光。
“我不但知道你是從邊境地區的孤兒院來的,我還知道,你以前被你們院長叫做李四。”
李四?
悅菱又震驚了。
這麼難聽的名字,不是吧?
“哈哈,”男子大笑,“我當時聽到,也是你現在這個表情。你們那個院長沒什麼文化,連她自己的女兒都取的名字是李三。還是我來了以後,才重新給你們取的名字,給她那個李三取了個名字叫李姍姍,給你,就取的這個悅菱了。”
“真的?”悅菱好驚喜,“我的名字是你取的?那你一定知道我從前的事了,對不對?”
“嗯,”男子含笑看著她,“當然了,我在邊區義務支教了兩年啊。怎麼,你忘記馮老師了?”
悅菱悲傷地:“不知怎麼的,我失憶了……”
“失憶?”男子皺眉,“是外傷性的還是精神刺激所致?或者,是你們那個院長虐待你?”
悅菱都搖頭。
她真是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男子有些唏噓感慨。這麼多年了,他是真沒想到,自己還能見到當初在邊區支教時的孩子。不,現在她已經不是孩子了,而是這麼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馮利欽,C大最年輕的副教授,學富五車且受到學子們的熱捧。他時常愛和別人談起來的,就是他大學剛畢業時,去邊區義務支教的那兩年……
他一直都沒忘記,那裡的條件有多艱苦,那裡原住民的意識有多麼的原始落後。一所學校只有一個教室一個班,從五歲到十五歲的孩子都是他的學生。教室沒有玻璃,沒有窗戶,就是簡單的石頭堆砌起來的一個圈子,上面還經常漏雨。他要教語文還要教數學、美術、體育。
悅菱,他是一直記得她的。
因為她一開始並不是自己的學生,但卻總愛趴到教室外面聽他講課。那個小姑娘和山裡的其他孩子不一樣,從外貌到氣質都完全不一樣。
她長得不像是當地人。雖然是破破爛爛且髒兮兮的粗布衣服,也掩不住她雙眼的神采和靈氣。
那時候,他在講臺上念課本,她在教室外面,比裡面的學生還要念得大聲。
奶聲奶氣的,卻字正腔圓。
馮利欽很喜歡她。他是個文人,且是有些理想主義的文人。文人都是喜歡美麗純淨的事物的。他到教室外,問這個可愛的小蘿莉,要不要做他的學生。
他本身就拿的國家補助,不是為了錢財到這裡來的,多一個學生,就多一份勝利。
“好呀好呀,李四是個小學生了。”她拍著手,又笑又跳。
“李四?”他現在都記得自己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吃驚的感覺。這麼漂亮的小女孩,居然叫李四這麼敷衍的名字。
於是,他給她取了這個名字,悅菱。
悅是因為她笑起來聲音悅耳,菱是因為……馮利欽得知她是被送到孤兒院來的孩子,有沒有父母不知道,什麼原因被送來的也不知道。她這麼靈秀的模樣,這麼坎坷的命運,讓他想到了香菱。
根並荷花一莖香。
是為菱花……
悅菱只來上了兩天的課,就再也沒出現。
馮利欽很擔心她,翻過兩座山,終於在那家李氏孤兒院見到了那個瘦小的身影。她正揹著筐,在山裡面拾柴,衣衫更破爛了。
她身邊那個男孩子告訴他,她是被孤兒院的媽媽打罵了。
原來媽媽不准她來上學,罵她沒有幹完分給她的活,還拿荊條抽打她。
馮利欽看著她身上的舊痕新傷,出離的憤怒。
他找了當地政aa府反應情況。他們派人來對院長進行了說服教育,並在馮利欽的極力要求下,讓他同時給孤兒院的孩子們上課。
就這樣,悅菱人生第一次得到了教育的機會。
有兩年的時光,她是一個最認真的小學生,拼命地學習。馮利欽有一次問她,長大了想做什麼?
她看著他,脆生生地回答:“長大以後,我要離開這裡,到馮老師生活的地方去。”
聽到她的回答,見到她閃著希冀之光的眸子,馮利欽當時幾乎一時頭腦發熱,要領養這個小姑娘。
可是,他單身,連女朋友都沒有,沒有穩定的工作,領養的申請很快被駁回了。
兩年支教結束,他走的時候,悅菱和孤兒院的其他孩子們,一直跟著他的車跑……想到那一幕,她哭著追著他,跌倒在泥裡,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