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菱已經在睡夢的邊緣,噝噝,就像是煤氣洩漏的聲音一樣,擾得她有些本能的不安寧。
她翻個身,眯眼看著菱形的窗格子,月光從薄薄的窗簾透進來,窗簾上有一條奇怪的花紋,彷彿在隨著微風而輕輕晃動著。
悅菱揉了揉眼。
很快,她的視線愈發清晰起來。也愈發覺得,那條花紋動得有些不正常……因為,屋子裡並沒有風,窗簾也根本就沒有動。
嗡嗡……蚊子還在她耳邊吵個不停,她忍不住想要揮手去打這些惱人的吸血鬼,可是手剛剛抬起來,卻又停住了。
花紋不見了。
噝——緊接著,這詭異的聲音又在屋子裡響起。
悅菱已經有些知道是什麼了,儘管失去了曾經的記憶,但是多年山區獨立的生活早練就了她對於危險的敏銳和對於野生生物的察覺能力。
她開始覺得害怕,忍不住往牆那邊靠,用微微出汗的背抵住了那冰冷的水泥。
慢慢的,她開始想哭。因為,她看到自己的面前,緩緩地升起了一根“棍子”……
悅菱發誓自己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長這麼大的蛇,而且,還是一條會站立的蛇。它昂著扁扁的脖子,吐著信子去感知熱源體的存在。悅菱的呼吸和氣味,透過它那冰冷的感官傳到它的神經裡,似乎在告知它,前方有什麼危險的、巨大的物體在威脅著自己的生命。
它似乎應該先下手為強,用它彪悍的毒液把對方放到再說。
“啊——”電鰻的基地裡,具有穿透力的驚叫聲幾乎把所有的成員都叫醒。
門被踢開了。
黑暗中,男子閃電般的身影掠了進來,手中的長刀閃著寒光,唰的一聲,向蛇頭斬去。
毒蛇已經條件反射地做出了攻擊,嘶——水柱般的毒液已經噴了出去。
“啊!”悅菱儘管抱著頭,還是猝防不及,被噴了一臉一身。
房間裡的燈亮了,她睜開眼,只覺得人影模糊,雙目刺痛,毒液有一股令人發酸的氣味。身子驀地一輕,已經有人抱了她起來。
“京,”她聽到有人在問,“她受傷了嗎?”
京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眼睛可能被毒液噴中了,需要清洗。”
四周又安靜了下來,光線也暗了下去,她聽到風在耳邊呼號,雙眼痛得她想叫,眼淚一直往外湧,但她依然咬著牙,不做聲。
突然,她感覺自己被放了下來,還沒來得及問什麼,就察覺面前的男人在解自己的衣服。
“你幹什麼?”她驚慌地拉住了衣領,視力在慢慢失去,眼睛火辣辣的疼,導致頭痛欲裂。但她依然不能任由別人為所欲為。
“那自己脫吧。”京的聲音很平淡,和往常沒什麼區別,“你全身都被毒液噴中了,最好馬上洗澡,眼睛也需要衝洗,否則會失明。身上如果有開放性傷口,也是致命的。”
悅菱愣著的時候,他的聲音又傳來:“你要為你肚子裡的孩子著想。”
聽他的口氣,彷彿她懷著的是他的孩子一樣。
“你……走開一點。”
“好。”
她立刻聽到了他的腳步聲。
悅菱抖顫著手解開上衣,褪掉了下衣,還沒完全放下,突然覺得面前一陣風吹過,自己已經重新被抱了起來。
“啊呀……”她這次可驚得不小。
男人溫和粗糲的手掌緊緊抓著她的身體,讓她下意識地想要反抗。
然而下一秒,她發現自己被輕輕放進了水中。
冰涼的水,沒有聲音,但卻在緩緩流動著。
“先洗眼睛。”京在一旁命令,“反覆洗,對,最好睜開眼,泡在水中。”
悅菱聽話的把頭埋到水裡。幽涼的水,緩解著眼部的疼痛。最後,她乾脆整個浸入了水中,連頭髮溼掉了也沒有在意。
這裡太炎熱了,清涼的水讓她覺得渾身都舒暢起來。
四周靜靜的,好像沒有其他人了。眼睛依然看不見,悅菱伸長了手,摸著卵石堆砌的池子邊,慢慢摸到了一個水流集中的地方,順著摸上去,她發現這是一眼細小的泉。
她用手指撥著歡暢的泉水,靠過去,忍不住用嘴接了一點。
很甘甜。
“你準備泡一晚上嗎?”京的聲音從岸上傳來。
悅菱一驚,這才想起自己並沒有聽到過他離開的聲音。
“起來。”他走了過來。
“可是……”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