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瑜顏墨能最大程度的保障你的安全,同時把你藏得好好的。”水木華堂毫不避諱地說出實情,“水木家和瑜家是仇敵,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小堂就不準備讓我回到水木家的,對不對?”悅菱哭泣著問。
水木華堂的雙眉動了動,眼中似有一絲不忍。
“不是,”他終於還是說實話道,“我計劃掌控了水木家的實權,就把你接回來。”要說出這個隱藏得最深的想法,需要一定的勇氣。水木華堂城府極深,一旦有了真正的目的,就會用各種煙霧和幌子來遮掩,反而讓對方根本看不清他的想法。戰鬥時才能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他原本想的是,要達到這個目的,必然要付出極大的努力。如果能成功,那是最好,但如果失敗了,也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可是,現在什麼都不重要的……
就算悅菱回來了,就算自己失敗了……可是,還有什麼比得上雅的生命重要?
當得到雅事故的訊息時,水木華堂已經沒有了達成目的的動力。
悅菱和雅母女,最終也不能再相認……水木華堂,也再享受不到那份成功的喜悅。更何況,他甚至比水木罡還要不能接受雅可能死亡的事實。
悅菱的淚珠,一顆一顆地往下落著。
“這就是你的自私,這就是你的貪婪……所以小堂才會求我饒恕你的,對吧,所以你才會把刀遞到我的手中,對吧?因為小堂也知道,雅……媽媽出了事,和你的這份自私貪婪,不可能全無關係的對吧?”
她的話語,很鋒利,沒有給水木華堂留任何的情面和餘地。
水木華堂默然聽著,沒有反駁,也沒有多餘的表情。
悅菱說的都是實話,雖然刺耳且無異於把他的傷口撕得更裂,但他的靈魂已經近乎麻木,唯有苦笑。
“我……我想……”悅菱說著,又哭起來,“小堂有沒有媽媽的照片……我想看看……”
水木華堂從貼身的裡衣裡扯住一條項鍊,項鍊下掛著一塊銅質的橢圓形墜子。開啟墜子,他把裡面的照片給悅菱看。
這條項鍊,悅菱很早就發現水木華堂戴著了。那時候她還住在這裡,每晚和他一起睡,這條項鍊就一直掛在他的脖子上,從未取下來過。只是她不知道,墜子居然是可以開啟的。
悅菱看著照片上的女人。
“這……”這眉眼和神態,悅菱有些恍惚,照片上的女人,看起來和她幾乎沒有任何的區別。
她聽到水木華堂輕笑的聲音。
“這其實是悅菱的照片。”
“啊?”悅菱有種上當的感覺。她就覺得,這就是她的照片。
水木華堂雖然在笑,可神色裡卻帶著悲哀。
“從前是姨媽的照片,後來我換成了悅菱的了。”他輕聲著,“因為姨媽是可以經常見得到的,悅菱卻很難見到。”
他說著起身,去櫃子的暗格裡取了一大疊相框出來。
“悅菱從前沒來之前,我這裡到處都掛著姨媽的照片,不過你來了以後,我就收了起來。後來也沒時間掛出來。”
水木華堂把相框全都放到悅菱的腿上,一張張給她解說著。
“這張是學生時代的,我從書房裡偷出來的,”他指著一張玻璃框裡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青春飛揚,臉上燦爛的笑容讓太陽見了都要驚訝,“聽我媽說,姨媽幼兒園的時候追求者就開始排隊了。我們水木家的電話號碼算是很隱蔽了,可總有不知死活的人用各種手段查到打來騷擾。後來外公覺得她在c市太過招蜂引蝶了,姨媽中學到大學基本便都在國外渡過。”
悅菱的手指撫摸著照片。
“媽媽比我漂亮……”她的語氣裡帶著淡淡的哀傷。
女人都難免有些自戀,悅菱也常常對鏡自我欣賞,臭美一番。可是見到水木雅年輕時候的照片,她可以肯定媽媽比自己漂亮。
並不是說水木雅容貌上比她出眾多少,而是媽媽身上有一種她缺少的氣質。這種氣質是和外在,和年輕沒有多大關係的,也許是與生俱來,也也許是後天修煉而成的。
這是一種尤物的氣質,能令全天下的男人見之傾心。
悅菱現在已經猜到了,那天在f城的商場裡,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媽媽。
雖然水木雅已經三十好幾了,但她依然那麼美,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一種獨特的芬芳,令人心醉。
水木華堂當然知道悅菱所說的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