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我向墘說出了我對那把鑰匙的理解。
那把鑰匙是件武器,是個沉重無比的責任。
如果那些隱藏起來的原始人類一直不出現,或者說在我有生之年都不出現,再或者說墘的推測都是錯的,壓根就不是這麼回事,我豈不是要揹著那把鑰匙過一輩子?
墘說:“不,不止是這樣,因為實驗物件很多,這顆星球被冷落、擱置和放棄的可能性非常大,我什麼時候能回來,取決於虛,甚至我有可能根本回不來,所以那把鑰匙對你來說,是可以傳承的。”
我的呼吸都在墘說出這番話後,沉的連不起來。
“該死的,這又是一個宿命!”我在心中暗罵。
我最討厭的就是宿命,可這對我和我的後代,對整個金氏家族來說,就是一份宿命。
一個能殺死這個星球上,所有至強生物的武器。
這是個比無名鬼的威脅,更可怕的宿命。
墘的聲音在我的腦海中響起。
“我沒有別的選擇,你也同樣沒有,如果‘虛’放棄了這個星球,如果我回不來,這件武器至少可以保護這個星球抵禦一次來自宇宙的強大族群侵入,這對人類來只有好處,如果你選擇放棄
,就是放棄了人類的未來。”
我再次踢翻椅子,跳了起來。
這次我不是有意而為,是真的有種被燒了屁股的感覺。
老比爾斯、比裡和艾貝都用驚疑不定的眼神看著我。
他們知道墘肯定是告訴了我什麼不能讓他們知道的事。
我也知道墘為什麼不當著他們的面說出來。
我擁有了一次性殺光這個星球上所有“神”的能力,這個訊息本身就足以改變世界,所以這是個絕不能同時被兩個人知道的秘密,哪怕有一天我真的死掉,要把這個秘密和能力傳給我的孩子,我也只能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完成。
因為這個能力和秘密太沉重了,哪怕我的孩子擁有像墘一樣偉大的人形,我也要猶豫他會不會在得知這個秘密之後,變化了心性。
事實上,我現在就在害怕。
我擔心自己會不會因為承擔了這樣一個秘密和能力,而失去自我成為一個像老比爾斯那樣的人。
經過爺爺打小的教導,也許我的心性會比同齡人更成熟,會比普通人更堅強,但我終究是個人,而不是無我無他無天地的問道仙人,是人就會迷失於欲—望。
從乾把關於鑰匙最緊要的秘密告訴我之後,我就已經忍不住在衡量
這個秘密會給我、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了。
我已經進入了一個忍不住要看清楚欲—望的狀態,看清楚之後,我就要忍不住暢想自己會如何利用這個那把鑰匙,如何享受鑰匙有可能帶給我的好處。
“不行,我必須做點什麼。”我在心中對自己說,“我需要做一件跟那個秘密差不多同等重要,且能夠給自己帶來滿足感的事,只有用欲—望來抵消欲—望,我才能從這種難以自控的狀態中脫離出來。”
我開始急躁的來回踱步。
倒在地上的椅子擋住了我的路,我走一個來回踹它一腳,直到把它踹出了涼亭。
老比爾斯和比裡、艾貝都嘗試過阻止我,嘗試著問清楚我怎麼了。
但我沒心情搭理任何人。
他們的主動接觸,使我的腦子裡不斷徘徊起一個念頭,要不要跟他們分享鑰匙的秘密?
看著他們的臉,我只覺得這個念頭越來越重。
我甚至開始給自己找分享秘密的理由了。
老比爾斯跟我是利益繫結的,我好就是他好,他比我更懂得怎麼利用好那個秘密,我應該跟他分享,只有他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比裡和艾貝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無論我做什麼事,他們都會幫我的。
當初我在倉庫裡曾經承諾過他們的。
我要為術法同道,謀一條不依不靠、自主自強的路。
這個星球上至強之人的命都在我手裡捏著,只要我想我能得到的何止是一條路,我可以得到整個世界!
“現在,你想要做什麼?”乾終於開口問了我。
我穩穩停住原本倉惶的腳步,“我想要知道你什麼時候走?”
乾說:“你想讓我什麼時候走?我就什麼時候走。”
我提醒乾,“如果你走了,這個世界可就在我的手裡了,你難道就不怕我毀了這個世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