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葛老不喜歡這些人哭哭啼啼的惹人厭,將人趕了出去,可是在快不行的時候,卻單獨叫了羅溪玉進去。
她進屋時,屋裡的被子都疊的整齊,葛老是坐在牆角的蒲團上,整個頭髮像是一夜間白了一般,如蒼老了三十年,他聽到動靜不由的睜開眼晴。
眼中似乎有了一絲神彩,他道:“羅……姑娘。”直至今日他仍然維持著最初的叫法。
“葛老。”羅溪玉眼眶發紅,忙走過去扶著他要倒不倒的身體,“怎麼不到床上歇息,這裡太涼了,對身子不好……”
“人之將死,在哪裡都是一樣,老朽已習慣打坐了。”葛老衝她擺了擺手,他的話很慢,似說不動似的,但看向她的眼神卻少了渾濁,多了絲清明,他道:“羅姑娘,老朽恐怕要不行了……”
“葛老……”
“你不必安慰我,我自己的身體,清楚的很,老朽喜歡清靜,本想靜悄悄的走,但心中還有掛念的事……”
“掛念的事?是貝貝吧?葛老,貝貝已經從東獄趕回來了,你再等等這孩子,他輕功好,趕回來很快的……”
“不……”葛老搖了搖頭,“不是貝貝。”他目光中似有什麼一閃而過,手指不由劇烈的蜷了起來,急促的呼吸半晌,才看著羅溪玉道:“老朽要與你說的事,是一件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本來想一起帶進棺材,但是……我怕走了之後,這件秘密再也沒人可知,整個東獄都要淪為禍海……”說到最後一句,他的目光迸出不甘的光芒。
刺得羅溪玉眼晴一痛,心跟著不由的狂跳起來……
第一百零九章
“葛老;是什麼……秘密?”羅溪玉的嗓子有些乾澀;說出的話有些乾巴巴的。
葛老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還是初見時如姣花照水,實際上卻三十餘歲的女子;嘴巴微顫了顫;半天才道:“羅姑娘;你可知聖主在什麼時候離去……”
“離去?”羅溪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她此時蹲在地上,手扶著葛老,“聖主仍還在;怎麼說離去……”可是在想到什麼一瞬間臉上血色盡無;“葛老……”她牙齒控制不住的打顫;“葛老;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葛老蒼老的臉,褶子微微動了動,似乎在扯出一絲笑,但卻無力的垂下,他的目光從羅溪玉臉上移開,看向不知名處,“此事說出來,羅姑娘必定是恐慌,但是此事老朽若不說出來,恐怕姑娘直到死的一天,也不明白,而老朽的時間已不多了,羅姑娘你聽好……”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抓住她手腕,強撐的低低急促道:“真正的聖主早已經在東獄江畔與敵廝殺幾天幾夜時,就已全身經脈斷絕死去,老朽親自把的脈,生機全無……”
“可是隔一日,聖主卻突然有了氣息,老朽本沒放在心上,可是必死之人卻能活二十年而不衰,體內經脈一日復一日的強勁有力,老朽在幾年前便已開始懷疑,試探數次,終能肯定……”
“不可能!”羅溪玉眼中露出一絲驚恐,有點承受不了葛老的話,“葛老是不是糊塗了?聖主怎麼可能已經死了?我與他二十幾年,他若不是,如何能相處二十多年,這一定是個誤會……”她邊說邊搖頭,人老了,總會有些神精瘋魔,據說是腦神精萎縮,會有異有常人的想法與舉動,她想。
“羅姑娘,老朽雖然臨將就木,但卻並不糊塗,羅姑娘若是不信,可細細想聖主的舉止,總會發現蛛絲馬跡,不過,此胎毒之厲害,便是將聖主從小看到大的老夫都騙了十幾年,何況是羅姑娘……”
“羅姑娘你且想想,聖主經脈全毀必死之局時,為何會好起來那般快……”
“不是因為葛老的藥?”羅溪玉哆嗦著嘴唇道。
“呵呵……”葛老發出一絲怪異的笑聲,“老朽修復經脈的藥根本就已經沒有了,這才給了老夫這個方子,且試一下,雖然有些效果,可是何以如果見效?三日便能聽得清楚,五日便可吐言,十日便已如正常人……”
這個羅溪玉沒辦法解釋,她想說是自己的玉蘭花的功效,可這般一想,如果她自己身受重傷,服用玉蘭花,恐怕也要十來日才能好,可是玉蘭只對自己有奇效,對別人,效果還不足十分之一。
“而初時最先讓老朽懷疑的是貝貝……”葛老眼中似有一絲精光閃過,整個人如迴光返照般,精神好了許多,甚至能坐正了身體,他道:“貝貝自小便怕聖主,可是十幾歲仍然連句話都不敢與聖主說,如今更是寧可在東獄也不肯回來一次,羅姑娘,你可知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