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你只能喝一罐。”
“為什麼?那這一大袋誰喝?你不會要我提回家吧?”童年難得想喝喝啤酒,沒想到何德還是很愛管她。
“我喝。”何德又喝了一大口。他寧可把車丟在山上,也不能任由她喝這麼多酒。
“哪有這樣的?那我要兩罐。”她又從提袋中搶下一罐。
“小酒鬼。”何德無奈地看著她。
童年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童年……”他的目光落在遠方,仰頭喝了口啤酒,這才緩緩開口。“你會決定去美國唸書,是因為我嗎?”
這個疑問存在他心中已經很久了。他不知道問了童年會不會老實說,以前的童年他有把握會,現在的童年他沒把握會不會對他隱藏心事。
她沒有轉頭看他,目光也跟著落在遠遠的前方,那盞盞閃爍著的燈火。“我那天聽到了你跟你媽的談話,我外套忘在你房間,本來要回頭拿的。”
“哪一天?”何德腦子裡不停回想。
“就你跟你媽說想去英國唸書那次,我聽到了,也聽到你媽不大讚同。”童年覺得現在把話說出來已經無所謂,畢竟何德已經去英國唸書回來了。“其實在那之前我就察覺到我太自私了。”
“自私?”何德不能理解他出國唸書跟她的自私有什麼關係。
“嗯。”她點了點頭。“我那時候非常喜歡你,就算你不喜歡我黏著,我還是覺得在你身邊很快樂,可是我慢慢發現你不太快樂。記得你說過風箏飛得再好再高,它都只能是風箏,而成不了老鷹,我覺得你就像那個被綁著的風箏,所以我……”
“就拿了剪刀把線剪斷?”他想起了她剪掉風箏線時的表情。難怪她眼底的神色那樣的複雜,讓他這兩年來都忘不了那個眼神。“傻子,去美國唸書是很辛苦的,就算你不去美國,我也可以去英國啊!你以為誰能阻擋我要做的事情呢,只是需要多一點時間跟我爸媽溝通罷了。”
“我不光只是為了你才去美國的。”童年終於轉頭看他,眼神澄淨而坦白。“何德,我也是為了我自己。我覺得我已經到了該長大的時候了,不想再一輩子躲在父母的羽翼下過活,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我在美國很好,發覺了很多我以前沒發覺到的興趣。”
“這倒是,你整個人開朗了不少。”何德說不出心中的感覺,雖然隱約知道她去美國的原因可能跟他有關,但他從沒想到她是聽到了他跟母親的談話。
現在他已經記不清當時說了什麼,不過他誠心希望不會是傷害人的話語。他無法想象她聽了那些話之後,獨自在異國的心情。
光想他都覺得心痛了起來。
“所以你別把這件事情往心裡擱了,我告訴你可不是讓你不舒服的。還有,也別跟其它人提這事,反正我一概否認。”童年笑了起來,彷佛剛剛彼此間流動的氣氛沒有帶點傷感。
“童年。”他嘆了口氣,手撫了撫她又長又直的發,動作非常的溫柔憐惜。
她轉頭凝視著他,眼底有著悠悠的情感流轉著。
她的頭輕輕的順著他的手靠到他肩膀,閉上了眼享受著這難得的親暱。
“你這兩年辛苦了,童年。”他攏住她肩膀的手是那麼堅定,讓她被自己隱藏許久的脆弱整個湧了上來。
她將臉埋進他胸膛,感覺到眼角的溼潤。
他的氣息就這樣盈滿她,她感動得想哭。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真真實實地靠在他的懷中,不再只是夢,不用在醒來時痛徹心肺的哭泣。
“如果你想哭就哭吧,這兩年所受的委屈、所吃的苦,都把它流出來。”他輕輕拍著她的背說。
童年的手環上他的腰,頭埋著搖了搖。“我不哭,我才不哭。我不當愛哭鬼很久了,你別惹我哭。”
“真的不哭嗎?”他的手指勾起她細緻的下巴,發現她眼底已經溼了。
童年急著要遮,他握住她下巴的手卻是那麼的堅定,她只好伸手矇住他眼睛。“不準看,我沒有哭,才沒有哭。”濃濃的鼻音根本洩了底。
何德拉開她的手,眼睛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
她不哭了,被他這個眼神給吸引住了。
他從來下曾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彷佛她是個讓他心儀的女人,眼底的柔情滿滿的,看久了都要醉死在那眼底的潭水中。
“你為什麼這樣看……”
她的話語消失在他的唇齒間。
那感覺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樣。
他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