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大漢忙道:“不會錯,我可是聚精會神在替八哥你把風,馬蹄聲又恁的個清脆法,
怎會聽錯?起先那蹄聲是奔過林子直往前衝下去的,後來又不知怎的繞了回來,朝林子這邊
移近。”
紫臉人慢吞吞的道:“我們就等著吧,看看是那一路的牛鬼蛇神要來自觸黴頭?!”
那邊,燕鐵衣早已掩進了坡下的草寮中,在那黝黯又散發著腐溼氣息的半塌草寮裡,景
像之慘怖真是觸目驚心──
一個女人成“大”字形的手腳攤開著,上身的衣裳已被撕成稀爛,裸露出那並不豐滿的
胸脯來,下體的裙裾褻褲更是撕裂成一條條一塊塊,血汙狼藉的四處拋擲著,那女人頭髮披
散,面孔歪曲──極度的痛苦與驚悸下所造成的歪曲,兩眼暴睜,眼球全已突出了眼眶,致
命傷是咽喉上的那個窟窿,黏稠的血沾染得女屍一頭一臉,而咽喉裡尚在緩緩往外冒著鮮
血,如果用手拭拭,那血一定還是微溫的。
燕鐵衣注視著那女人的面孔,很年輕,約莫只在十八九歲之間,說不上標緻,只是中等
之姿而已,看她肌膚微帶棕黑,手腳粗糙厚實,碎裂的衣裙全是粗布剪裁,簡陋得很,於
是,燕鐵衣知道,這只是一個村姑,一個可憐的村姑而已。
把眼前的景像,再與那紫臉人從這草寮中鑽出去的動作一對照,配上他的言詞,便乃鐵
證如山了──一幕先奸後殺的殘酷醜劇,一個心如禽獸的人,不折不扣的兇手,畜牲!
退出了草寮,同時,燕鐵衣也已決定了要怎麼做。
緩緩的沉重的,他也走上了坡頂,而林邊,屠森亦正好面無表情的大步行向這邊。
紫臉人與黑袍大漢先發現的是屠森,他們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注視著屠森的動作,屠森
從林外來,卻已看見了在那兩人後面的燕鐵衣。
就在距離對方還有七、八步遠的時候,屠森閒閒站住,揹負著手,一派“隔山觀虎鬥”
的架勢。
紫臉人忽然冷冷一笑,開口道:“這一位莫非是要來找碴架樑?”
屠森生硬的道:“我沒有這麼好的興致,你找錯主兒了!”
紫臉人微微一怔之後隨即狠辣的道:“不是你來生是非還會有誰?朋友,你可要搞清楚
了,大家吃的全是江湖飯,任是那一個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們………“
屠森不耐煩的朝他們身後一指,大聲道;“你少對著我羅嗦,生是非的不是我,是你們
後面的那一位!”
紫臉人與黑衣大漢吃驚之下立即回顧──可不是?在他們身後正站著一位面如冰霜的年
輕人,就如同一個大孩子!
燕鐵衣看著對方,往前走了幾步,雙眼中光芒冷森如刃!
紫臉人不期然的起了輕視之心,他大刺刺的打了個哈哈,輕蔑的道:“幹什麼繃著一張
臉?莫非沒向你娘討著那塊酥糖頂饞?!”
黑衣大漢“撲”的笑出了聲,跟著揶揄:“乖乖,看這半大小子的那股氣恨勁吧,活像
夜來尿溼了坑,被媳擰痛了屁股蛋蛋一樣,多委屈哪。”
燕鐵衣冷冷的道:“先奸後殺,真是歹毒。”
紫臉漢神色一變,又立即獰笑道:“好小子,你也夠精靈,居然先找著地場去捏我的把
柄啦?不錯,我幹我的,你也看見了,請教,你要把我怎麼辦?”
燕鐵衣緩緩的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何況你還是先奸後殺?更該償命之外再加綴
上活罪難逃,我就打算這麼辦!”
紫臉人狂傲的道:“就憑你?扮個相公脫下褲子來賣‘腔’差不離,可惜八爺沒有豔陽
鮮的毛病,否則你正好派上這個用場合適。”
燕鐵衣陰沉的道:“那只是一個可憐的村姑,一個貧苦人家的女孩子,你卻把她強暴了
之後加以殺害,你還算不算個人種?有沒有顆人心?你這狗彘不如的畜牲,天打雷劈的王八
羔子!”
勃然大怒,紫臉人大吼:“你,你這小狗操的竟敢罵我?”
燕鐵衣狠酷的道:“你的活罪死罪一大串全在後頭,慢慢等著消受吧,下流無恥,冷血
不仁的惡毒妖孽,江湖的敗類,第九等的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