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要給吳王求情。既然你給吳王求情,那就說明你與吳王之間,有不正當的關係!
至於到底是怎樣的不正當關係,以後慢慢的製造謠言,謠言足以將你坑死!
“沒有任何關係。”我心咯噔了一下,面上卻依然是淡淡笑,“請問宰相大人,人有五倫,在親與師之前,還有一倫,是否可以排在狀元請求恩赦的範圍之內?”
“吳王殿下只是臣子。”胡楚城知道我要說什麼,當下先將我的話給堵死。
“吳王殿下只是臣子。”我臉上微微帶著笑容,“然而皇帝陛下與太子殿下,卻是玉同塵的君。吳王殿下因為心憂國事,不小心犯錯,皇帝陛下與太子陛下都是心憂如焚。學生也曾聽說,太子殿下,那是孝悌之人,見到這樣的事情,幾個月來,夜不成寐,思想著要為兄長求情,卻囿於國法,不能開口,因此竟然瘦了好幾斤,是也不是?”
比無恥?睜眼說瞎話?對不起,我也會說!儘管萬金油教師囿於面子很少做這樣的事情——但是,當你們逼上來的時候,我也會說瞎話!而且,我還能說得煞有介事,說得動情無比!
頓了一頓,看著胡楚城的臉色,壓住心中要爆笑的衝動,我繼續,義正詞嚴:“天地君親師,乃是五倫。君有憂,臣子當為君解憂。學生蒙皇上恩典,諸位考官看重,竟然得了兩個狀元位置,如何能不利用這次機會,給君王解憂,給太子殿下解憂?”
一群臣子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楊大人更是上上下下將我打量了幾圈,那眼神,倒是叫我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楊大人是在問:確有其事?
可憐的老大爺啊,你不知道,要立身朝廷,就要學會睜眼說瞎話嘛。可是你這麼一大把年紀了,我也不好諄諄教導循循善誘改變你的一生追求……
避開楊大人的目光,我直視著胡楚城:“胡大人,學生一是為太子殿下解憂,二是為天下解憂。需要知道,皇家天倫,乃是天下注目中心。皇家有事也是天下之事,學生此舉,正是為天下解憂。第三也是出於學生的一點私心。當日學生被人俘虜,全靠吳王殿下相救,能為吳王殿下了結此事,學生心中也可放下一塊石頭。”純粹的無恥之語,雖然沒有人反駁,但是傳出去也沒有相信,所以,為了我的名聲,最後還是要說一點實話的。
胡楚城被我這樣一堵,竟然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話來。他一滯,皇帝殿下含笑的聲音就響起來:“既然如此,雖然不合規矩,然而玉狀元一顆忠君愛國之心,卻是天人共鑑。六首及第,世間所無,雙科狀元,人間僅見!既然如此,朕就為你破例,許了你一次忠心,那又如何?”
我心中一喜,當下道:“謝皇上。”鐵板上趕緊敲釘釘,將這件事情落實了再說。只是——心中,莫名的,竟然湧起了一股淡淡的憂傷——
結束了,這回真的結束了。
為了你,我這輩子,第一次睜眼說瞎話。
為了你,我冒險求雨,壓上了我的前程,壓上了我一別子的理想與追求。
為了你……也許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自己。為了我自己的心安理得,為了從此之後,不再將你想起。
回家之後,竟然發燒了。夢中來來往往許多人影,但是惟獨沒有他的面影。睡了兩天才起來,見秋如意正在我床沿抹眼淚,說道:“你這身子骨,說是好了,卻到底弱了。”
我笑了笑,說道:“不過是累著了,又淋了場雨,就是鐵打的身子骨也容易生病,別想那麼多了。”
秋如意嘆了一口氣,說道:“命只有一回,你可千萬不要太拼命了。”又說道:“吳王殿下來過幾次了,朝廷已經下了文。”
我坐了起來,說道:“那他還不趕緊回封地去,來這裡作甚?”
秋如意苦笑道:“公子爺啊,你用你的狀元機會給他求情,但是朝廷法度還在,他這回犯的事那麼大,朝廷哪能輕易放過呢。命保住了,但是苦頭還是要吃的。朝廷下文,他的吳王封號是保住了,但是封地卻變了,食邑五千戶變成五百戶,後天就要到封地去了。”
我順口問道:“封地,在哪裡?還在晉州?”
秋如意搖頭,說道:“變成南方了。他不是吳王嗎,這回的封地,是江南的一個小縣……就在太湖邊上,皇帝陛下算是按照他的封號給了封地了。”
我苦笑了一下,說道:“朝廷也算是會折騰了。”
卻聽見窗外有聲音道:“吳王在晉州半年,居然鬧出一支五千人的無敵隊伍來,五千新兵,居然一路疾馳到慶州,將突厥人打了個屁滾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