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二十三卻在皺眉回憶,回憶著自己聽到的老皇帝與夏銳之言,好似真只有三言兩語,的好似就是不爭之類的話語。衛二十三忽然也成了一頭霧水。不過徐傑心中興許知道,事實真相,這位金殿衛的大頭領,必然是會知道的,此時不知,之後也必然能知曉。徐傑經過垂拱殿這件事情,瞞得住許多人,興許瞞得住滿朝文武,但終將瞞不住這位金殿衛大頭領。但凡衛二十三之後有一點點心思,看到徐傑進垂拱殿的人,百十之多。
夏銳那後面一句,當真是神來之筆,聽得徐傑大氣一鬆,口中道:“諸公,還是讓歐陽公把詔書宣讀了吧。”
臺上的歐陽正接道:“還有幾位同僚皆仔細看過詔書了,不知幾位以為如何?”
“在下,在下以為字跡是不差的。”
“下官以為陛下親筆無誤。”
“字跡當是不差,不假。”
歐陽正在高臺上點著頭,皺著眉。
忽然好似滿朝文武都在等著歐陽正做主一般。
卻無人知曉歐陽正此時心中的糾結與複雜,歐陽正不傻,相反,歐陽正是真正有大智慧的人。
歐陽正豈能不知此事有蹊蹺?歐陽正心中無數猜想,想還原事實真相,想弄清楚老皇帝心中真正的定奪。歐陽正必然會按照老皇帝心中的定奪行事。
所以此時,歐陽正也不敢妄下定奪。是筆誤?是口誤?或者壓根就沒有筆誤口誤,是人在作祟?
歐陽正忽然看向臺下的徐傑,想從徐傑眼神之中看出點什麼。
一旁朱廷長還輕聲與歐陽正道:“歐陽公,興許陛下當真只是筆誤而已。”
謝昉卻接一語:“國公可是篤定如此?”
朱廷長眼神不定,看了看歐陽正,看了看謝昉,看了看也在看著他的夏翰,又看了看在徐傑身後的夏銳,夏銳似乎也在看著他。
朱廷長忽然好似有些慌亂了,朱廷長也有一家老,也想保得自己榮華富貴,就算保不住多麼大的榮華富貴,也顧忌子孫後路,將來的前程。
朱廷長不是李啟明,朱廷長也不是歐陽正,李啟明可以拿身家性命去搏,歐陽正可以行得端坐得直,無所畏懼。朱廷長此時的腦中卻都是各種顧忌。
夏翰登基,朱廷長興許東山再起,再掌權柄。若是夏銳登基了呢?
朱廷長猶豫幾番,好似沒有了衝鋒陷陣的勇氣,口中答道:“老夫只是興許,興許而已。”
夏翰看得這兩個多月來對自己百般順從恭維的朱廷長出這句話後,幾步登上高臺,呲牙怒目,伸出手指環繞一圈,大呼:“國之將亡也,滿朝奸佞,國之將亡啊,國之將亡啊!國之將亡!”
大呼的夏翰,做了一個誰都沒有預料到的舉動,他幾步而去,竟然一屁股就坐在了龍椅之上,坐在了夏乾坐了二十多年的龍椅之上。口中還有大喊:“朕的龍椅,誰也搶不走,誰也搶不去。這是朕的寶座。”
霎時間,滿場目瞪口呆。
就算確定了夏翰登基,也該守孝一段時間,即便一切從權,七日披麻戴孝也是應該。登基大典還要隆重舉行,敬告地祖宗,那個時候,夏翰才有資格稱朕,才是皇帝,才能坐這龍椅寶座,才有資格在寶座之上接受百官朝拜。
但是此時,夏翰就一屁股坐了上去,已然不管不顧,已然瘋癲了一般。
是的,誰都看出來這位吳王殿下瘋癲了!
卻唯有徐傑大喊一句:“放肆!”
喊聲如同炸雷一般,好似垂拱殿的房梁都在抖動。
衛二十三皺眉往龍椅而去,恭敬一語:“殿下,還請下來,如此實在不合禮法。”
夏翰指著衛二十三便罵:“奸佞,狗賊,皇家金殿衛,而今也是狗賊,你們一個個都將不得好死,衛二十三,朕要讓你滿門死絕。”
衛二十三被罵了,卻還是恭敬道:“殿下,僭越祖宗禮法之事,臣是萬萬不能容的,還請殿下下來。”
“衛二十三,朕就該坐在這裡,這裡除了朕,還有何人有資格坐在此處?朕坐在此處,便是祖宗禮法,便是上之意。你豈敢不跪拜而下高呼萬歲?”陡然之間,夏翰一身的帝王威嚴好似都回來了。
衛二十三牙關一咬,口中一語:“殿下,得罪了!”
夏翰已然如雞一般被衛二十三提了起來,卻又輕輕放在霖面之上,那封詔書,也到得衛二十三手鄭
衛二十三拿過本在夏翰手中的詔書,送到歐陽正身前,道:“還請歐陽公與諸公商議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