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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阿香看她坐起來,自己也便坐起來,看她唸了一氣也沒想起來上次來月事是什麼時候; 便只好問她:“沈將軍送和親的郡主回來那夜之後,來過沒有?”

這就沒什麼記不清的了; 姜黎搖了搖頭。阿香這便拉過她的手打了一下; 著急全擺在臉面上。她這會兒也不躺著也不坐著; 趕緊起來找中衣襖子一件件往身上套。胳膊往襖子裡穿的時候; 跟姜黎說:“前頭的日子都不算了,就沈將軍回來那會兒到現在,也快兩個月了吧?”

“不太可能有了吧……”姜黎還是覺得不可能,雖然月事確實好久沒來了。

阿香把衣裳穿好,“可能不可能,大夫瞧過就知道了。我這會兒給你出去找大夫去,我這一刻都熬不住。你傻不是,每日裡身子有什麼反應自己不知道麼?這麼久不來月事,也不往那事上去想,真是急死我。”

姜黎看她要出去找大夫,只道:“急也不急在這一時,你現在去做什麼?今兒是大年初一,都回家過年了,誰還開著醫館?咱們不必走親訪友,人家可都是有親戚的人。”

阿香對姜黎可比她自己上心,這一夜,她怎麼都是等不下去的。不找大夫來號出脈象好壞,她怎麼都不能踏實。因她還是要找大夫去,跟姜黎說:“這是女人家天大的事,你耐得下性子,我可耐不下。”

姜黎看實在勸不住她,自己也便拿了衣裳穿起來,下了床與她說:“那我隨你一塊兒出去,也能不叫人知道我是什麼人。倘或請進來,診脈之後真懷上了,怎麼說得清楚?”

阿香聽這話也在理,便忙去找了斗篷來給姜黎披上。而後自己也披了一個,和姜黎出門出府去。今晚街面上正是熱鬧的時候,到處都有在外頭玩鬧的人。姜黎和阿香裹著斗篷,風帽擋起大半張臉,專揀人少的巷子走。在僻靜的地方瞧見一家小醫館開著,便悄悄地進了醫館,只讓大夫把脈。

阿香站在姜黎旁邊,與那大夫說話,“我家奶奶近來身子不舒服,胃口差,先生給看看,這是怎麼了?”

大夫是一個老先生,在這新年的寒夜裡亮一盞孤燈。他給姜黎把了脈,便說:“沒毛病,是喜脈。快兩個月了,挺好。”

之前的猜測,說的那麼多可能不可能,在老先生這話之後都有了結果,不存疑的結果。姜黎和阿香聽到這話後都沒什麼喜意,阿香卻還是牽起嘴角跟老先生說了謝,只道:“這是喜事了。”

“是喜事。”老先生接她的話,“回去好生休養就成。”

這就不必再在醫館待著,姜黎從進醫館到出來都拿下頭上的風帽,白絨絨的兔毛蓋住大半張臉。甭管認識不認識,都不能叫人看出來是誰。阿香跟在她後頭出醫館,抬手把帽子勾起來戴上,一面繫帶子一面問姜黎:“怎麼辦?”

姜黎腳下步子走得很快,這會兒還不能從自己有了身孕這事裡脫出思緒來。她腦子裡很亂,從沒準備過自己會有身孕,當然也就沒有有了身孕怎麼辦的想法。這事太突然了,讓她措手不及。她一直往前走,回到公主府再度臥下,都沒說一句話。

阿香一路都跟著她,回到房間與她一起睡下,也沒有等出她的一句話。作為一個未婚女子,有了身孕是一件很讓人不齒的事情。況且,她和孩子的父親,也不知道有沒有以後。在沒有成婚之前,孩子生下來就是私生子,孩子的母親會一直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所有的這些,沒有極為強大承受力的人,都是無法承受的。這個社會對女人不寬容,稍有行差步錯,都有可能被別人的口水淹死。

阿香躺在姜黎旁邊,伸手搭去她肩膀上,知道她這一夜不可能睡得著,只小聲問她:“在想什麼?”

知道自己懷上了孩子,原本是一件讓人欣喜的事情。那種孕育生命的神奇感,會讓人內心充滿柔軟。可這件事在不恰當的時候發生,又會給人帶來無限的困擾和煩惱。姜黎在想什麼?她在想怎麼辦,想這孩子留還是不留。

阿香在她身後嘆氣,根本給不出半點想法和建議。她不能勸姜黎把孩子流了,她沒有資格和立場。她也不能勸姜黎把孩子留下,這樣的話,餘下的日子姜黎將要承受一般人所承受不了的世俗壓力。除了世俗壓力,她還要獨自承受十月懷胎之苦,或許還要自己面對生育之苦。她要自己單獨面對這個小生命多久,沒人能告訴她。或許是一時,也可能是一輩子。

姜黎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她想到了在這個時候去邊關找沈翼,但這個是最不顧實際的法子。她懷著身孕,便是哪裡都不去以後都會有很多辛苦。如果在這時候趕路,旅途上奔波,孩子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