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看到薛紹這樣,真是既欣慰又心疼。欣慰的是,公子真是半點沒有把她當外人了,現在全然沒有了以往在長安時的那麼多男女大防與主僕生份。心疼的是,公子一向那麼精明又細心的人,得要累到什麼樣的程度才會這樣的粗心——都沒有注意到這個房間很小很小,只有一張床嗎?
月奴的臉上突然變得火燙燙的……有什麼關係,我不早就是他的人了嗎,只是差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取水,沐浴。
月奴一個女孩子,是絕對無法容忍自己一身髒兮兮的帶著汗臭味兒,和自己心愛的男人睡在一起的。
浴室很小且簡陋,只能放下一個浴桶。月奴也沒有大聲大響的去廚房升火燒熱水,只是輕手輕腳的打了一些井水倒進澡桶,就脫光了衣服,泡了進去。
夜清涼,井水更是清冷。
月奴泡在澡桶中,水雖然涼,可是她感覺臉上一片火辣辣的燙,心裡更像是有一股熱烈的火焰在燃燒,甚至面板都泛起了一層迷離的紅暈。
與公子同床……
這種事情,月奴以往想都不敢想。
以前的藍田公子,愛的是風情萬種擅長床第之歡的小妖精,再不就是出身名門地位顯赫的大家貴秀,最不濟也得是個精通棋琴書畫、聲名揚於城鄉里坊的大美人兒。重點是,藍田公子最是討厭舞刀弄槍的粗悍女子,說女子練武就是敗壞了一番溫柔香氣。
月奴細細回想,自己跟著公子有兩三年了,以前很長的一段時間以來,公子幾乎把她當成了空氣,再不就是當成男人來使喚,讓她專幹一些趕車、養馬、當保鏢的粗活。可是最近半年來,自己卻鬼使神差的與公子越走越近,到今天……
月奴有點不敢往下想,情不自禁雙手捂臉,又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口中暗啐了一句“月奴,你好下賤!”
舀起一瓢清涼的井水從臉上淋下,月奴想讓自己清醒一點,不要胡思亂想。可是心裡那股強烈的衝動,卻像是一頭犟牛,越按它越要掙扎。
月奴比別人更瞭解自己的性格。一但心裡有了什麼念頭,那真是九條牛也拉不回來。
區區一瓢清水,能奈何?
輕咬紅唇,月奴暗暗為自己打氣,“公子都不怕,我一介女流怕什麼?”
“我都當著程務挺那些人的面,叫過他夫君了……”
“當初在長安時,公子還曾說過要把他現在住的宅子給我,不就是說要養我做外宅、做側室麼?”
“我怕什麼呢、怕什麼呢……”
越是嘀咕著給自己加油打氣,月奴心裡更是有些慌亂。
泡在澡桶裡,月奴心裡的旑旎念頭與羞澀情懷糾結成了一團,真叫是一個亂七八糟。
“我堂堂的安大將軍,黑沙牙帳裡的千軍萬馬、赴湯蹈火都未曾怕了,現在有什麼好怕的!”
“怕個屁呀!我堂堂的安大將軍!!……”
“嗚嗚,救命哪!……誰來幫幫我,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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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幷州有鬼
吳銘說出的情況,讓薛紹出了一身的冷汗!
原來,至從上次李多祚押送第一批糧草到幷州、李崇義出城犒軍之後,年歲已高的李崇義就病倒了。這樣一來,繁重的軍務擔子,就落在了幷州司馬韋巨源的身上。
在大唐的官僚體系當中,長史是一州之副官。幷州大都督府的大都督一般由皇族至親來擔任,但一般不赴任,那麼長史就成了實際上的最高長官。
司馬,在大唐時代名義上是執掌一州軍務的官職,但實際上是個清閒無事的閒官。很多被失勢後被貶出長安的京官,都是被任命為遠州的司馬,給點俸祿沒有半分實權,只剩混吃等死。
但是幷州大都督府的司馬不同,一但北方有了戰事,幷州司馬就要擔負起很多的職事,掌握很大的權力!
韋巨源,出身於聲名赫赫的京兆韋氏大族。有一說“城南韋杜,去天五尺”,用以來形容長安城南的韋家與杜家,是何等的顯赫與光耀。往早了說,李世民曾經娶過一個韋氏女,封為韋貴妃;往近了說,太子李顯的太子妃,就是出身城南韋氏。
這個韋巨源此前在長安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官。難得韋氏有女嫁給了太子李顯,論輩份,韋巨源是韋太子妃的叔叔輩。於是韋巨源馬上就攀親戚找到韋太子妃,然後透過太子李顯這一層關係,給自己混到了一個幷州司馬的外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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