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道:“我現在給您寫信,我把您看作現今俄國最大的國務活動家之一。我是個和平主義者和國際主義者,但我愛俄國畢竟甚於愛任何其他國家。我在這裡也許能看到某些您不十分清楚的事,儘管您在國內也很瞭解情況。”(這裡用紅鉛筆劃了兩道線。——本書作者注)
“無論如何要把政權掌握在你們這些無產階級領袖手中,不要顧惜一切。請記住:‘誰不善於逞兇,誰就不能成為國家領導人。’首先要有軍隊。軍隊不應當打仗,但它應當存在。大家都應當瞭解,關於軍隊的有些說法是言過其實的。各種軍事檢閱越多越好要不惜採取一切手段來增加俄國的人口和對他們進行充分的教育。這是對付資本主義世界的最可怕的武器。今天已經清楚,現今的俄國可以提供一個新的歷史規律:擺針可以不向其他方向擺動,它可以永遠停留在左邊不需要謊言,但需要兩種真理,暫時避而不談較大的真理,以使得人們相信較小的真理;一旦需要時,小真理就可以讓位於大真理了不要排擠宗教,那樣做倒會使它加強。要吸引私人資本。只要國家政權掌握在你們手中,這就不會有任何危險要支援現今表現出來的俄國人的創造性,而不要吝惜資金。比如說支援文學或者芭蕾舞。應當投給其餘世界一個現代俄國鮮明透亮的結晶體,這有時會比最廣泛的宣傳更起作用革命已經做了非常多的事情。但是試驗的時間拖得太長,需要做出實際的成績,需要實現使無產階級過上幸福生活的諾言。可是現在,你們辦事拖拉的現象比沙皇制度時還嚴重。有時拖延一些是有益的,但各方面總是這樣就極為有害了。”紓紦矠
斯大林長時間地閱讀這封信,他不再往上面劃線,因為幾乎每一行字在他看來都是有道理的,都是經過斟酌、耗費心血寫出來的。他又看了一眼那筆觸奔放的簽字:“弗拉·克雷莫夫,此信請勿發表。”斯大林把信放入一個資料夾,那裡專門存放他過後還要再看的檔案。
在1924—1928年這段期間,斯大林曾多次把工業學院和共產主義學院的一些教授請來,向他們諮詢社會知識方面的問題。他特別感到自己在哲學方面遜色。對歷史他顯然瞭解得要好一些,他對加深自己在經濟學方面的知識沒有表現出太大的熱情。同時,他有長期的工作經驗,他的職位使他不得不研究各種各樣的問題,因此他養成了敏銳的嗅覺,非常實際的頭腦,善於迅速地估計情況並在遇到各種紛繁的問題時辨明方向,而且能抓住其中的主要環節。他具有天賦的觀察力,能夠很清楚地記住各種人物、姓名和事實,積累了同列寧周圍一大批最有教養的人交往的豐富經驗,——這一切不能不在斯大林身上養成他自己的獨一無二的東西。比如,他雖然不是理論家,但是在對待理論的實用態度上,在善於使理論最充分地同實際任務“結合”上,他超過了自己的許多夥伴。
在列寧逝世幾個月之後,許多人就已感覺到斯大林的“強硬手腕”。總書記什麼也沒有忘記,什麼也沒有饒恕。他一旦提出了目的,提出了任務,有時就會表現出令人震驚的敏銳和頑強來實現它們。在他的著作中也可以看到這種情況。在文章和小冊子中自然也有過某些“轉彎”、某些修正,但他基本上是在重複他先前說過的話。這對周圍的人產生了影響,並且逐漸不由自主地具有了老生常談的色彩。比如,有一次他說,“列寧主義是無產階級革命的理論和策略,特別是無產階級專政的理論和策略”純紛矠,然後他就把這一定義奉為經典。無疑,在為新制度的生存而進行直接鬥爭的時期,這個定義起過作用,使得人們更徹底地理解列寧的理想和目標的實質。但是這個公式在斯大林那裡卻凝固了許多年,雖然很清楚地可以看出這個公式比起列寧主義的理論和實踐的內容來要明顯地貧乏。把列寧的思想僅僅歸結為無產階級專政的理論和策略,是社會主義建設在以後的實踐中產生許多缺點的前提條件。
同時,很明顯的是,列寧主義是認識世界和對世界進行革命改造的包括哲學、經濟和社會政治觀點的完整的科學體系。但是,稍稍離開一點斯大林對列寧主義實質的解釋,就被看成機會主義的邪說及其帶來的一切後果。
斯大林是使馬克思列寧主義理論簡單化(常常簡單化到膚淺的程度)的大師。好像雷馬克說過,每個獨裁者都是從簡單化開始的。我再重複一遍,造成理論和黨史公式化的功勞正是屬於斯大林。在當時的條件下,對無產階級專政的實質、階級鬥爭、工人階級的戰略和策略、革命的方法、辯證法的基本規律做這樣簡單化的解釋,有時甚至膚淺的理解,考慮到勞動人民當時的一般政治文化水平,也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