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兒戳她的刺痛。
那尖利的指甲刺進去,它翻吶翻吶,翻吶翻吶,好疼
滴滴好疼滴滴真的好疼
那個下午,陽光斜著掛在孤兒院的破牆上,刺眼的,可小女孩兒的眼圈兒還是跟今天一樣,乾澀的除了疼的睫毛顫抖,沒有一滴眼淚。
老師說,爸爸媽媽都討厭哭鼻子的小朋友,所以她一定不哭,她等著有一天爸爸媽媽踩著七彩祥雲來接自己
媽媽,爸爸,滴滴好疼好疼
你們聽得見麼你們在哪兒
婦產醫院的環境大都很好,到處都是粉色的,綠色的,使勁兒的用視覺麻痺這裡除了是生孩子的地方,還是一個新生命的亂葬崗,未成型胎的填埋場。
今兒的氣氛不太好,從喬滴滴被推進去之後,就連向來不太關心別人的凌犀,也覺得很壓抑。
“你吃飯了麼?”
抱著全癱軟的臉色發白的冷暖,坐在手術室門口兒冰涼的粉色椅子上的凌犀終於打破了這長達半個小時的寂靜。
“當然吃了啊,還吃了兩頓呢呵呵那麼多有頭有臉的人,你不用作陪麼?在這兒待著不浪費時間麼?”
冷暖不是一個尖酸刻薄的人,可在這一刻,她的嘴真的沒辦法不宣洩一下那心裡的憋悶。
“我知道你現在不爽,可你跟我在這兒使勁兒也沒用。”
凌犀沒多說什麼,事鬧到這份兒上,他也十分反感,一條人命說沒就沒了,即便是沒有成型兒,也不是這麼個玩法兒,他心裡終歸是有些不落忍。
可事實就是事實,就算你哭天搶地也換不回來老天的垂憐,在這些既定的問題上,男人總是比女人來得冷靜。
抓著凌犀火厚實的大手,好半晌,冷暖胡亂抓了把早已經散開來的凌亂的頭髮,悶頭兒的說著。
“對不起我心不太好”
冷暖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女人,其實她何嘗不明白,這件事兒,凌犀並沒有做錯什麼,他們立場不同,對朋友,他們兩個的態度出奇的一致。
只要朋友這一塊做的好,私生活如何與她們無關。
就像當時她明知道喬滴滴是在吊凱子一樣詐著皇甫燁的大頭錢,她也不覺得喬滴滴有多醜陋,同理,這樣兒的事兒在凌犀上,亦然。
可原諒冷暖畢竟還是個女人,她做不到完全的理,她沒有辦法站在皇甫燁的立場上去想事。
“跟我你扯這虛的有勁沒勁”
像摸小狗兒似的順著女人的軟密的頭髮摸著,似是沒想到冷暖會突然道歉,凌犀的嗓子一緊,聲音又輕柔了幾分。
“他怎麼打算的?”
冷暖的嗓子有些啞,就算她現在很想皇甫燁就這麼徹底的滾出喬滴滴的傷痕累累的世界,可她知道在這個事兒裡,她們就算在怎麼樣也不過就是局外人。
不管小丫頭說不說,她一定是想要個皇甫燁的態度。
“你放心,燁子不會差了她的,她想要什麼只要不太離譜兒,他都能給她,他那個人滑是滑了點兒,不過不怎麼差事兒”
見她會問這些,男人如實的回答。
“呵,還真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出手還真是闊綽呵呵不差事兒,不差事兒算來算去也就他媽將把算個事兒那是它兒子啊就這麼沒了都不用掉一滴眼淚麼”
聽到他這麼說,雖然早就猜到了個大概,可冷暖的心裡卻還是墓地涼了半截兒。
“”
聽這女的一竿子打死一船人的在這兒歪歪,凌犀本來想跟她辯辯這錯兒也不是皇甫燁一個人的,那小丫頭本來也沒安什麼好心,可看她緒低落的,也就破天荒的沒吱聲,只是抱著她,像安慰小狗兒一樣兒順著她的頭髮。
然而當手術室的燈熄了之後,一向嬉皮笑臉的陳小生僵硬著出來蓋棺定論之後,空氣在這一刻膠著了。
陳小生的愧疚終究沒有讓現實戲劇化的逆轉,現實就是現實,它總是為了彰顯份的殘酷一些,因為孩子太大,因氣血逆轉引產手術失血過多,導致毛細血管兒壁破裂,這基本上就是說——
“比我們之前預料的還要差,她應該以後都不能生了。”
不能生了?
對於一個剛滿18歲的小女孩兒來說,這樣的玩法兒會不會太殘酷了?
冷暖低頭把腦袋埋在散亂的頭髮中,一遍遍的用手去抹頭髮,她很明白,作為一個頂級婦科醫生,陳小生的話沒什麼可以質疑的,可她沒辦法消化。
然而事實就是事實,接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