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休地縫改,幾次太過急躁,把針扎進肉裡,血珠滋溜冒了出來。
他這是在做什麼?眼眶下顯現的黑色痕跡,幹得皺皮的嘴唇,白中透青的臉色,這麼憔悴糟糕,他仍是發了瘋地熬夜。
為了忘記某些刻骨的疼痛,人們往往選擇用另一種過激的行為去遮蓋它。或許很多人選擇借酒消愁,而馮洛焉選擇熬夜。
他改完那些衣服後,整夜整夜失眠,整個人迅速消瘦憔悴。
吃飯也沒從前那麼講究,還放薄荷粉,現在撒點米下鍋隨便煮點,撈起就喝,喝完就傻躺著。
等到林芝從林河與程業的事情中回過神來,想起馮洛焉跑來看看他,才發現了不對。
她敲門無人應她,情急之下一腳踹開門,發現馮洛焉正沉默地坐在桌前,一碗冷卻的粥擺在他的面前。
“阿馮,你怎麼、怎麼……”林芝驚詫地抬起手指指著馮洛焉的臉,“你把頭髮剪掉了?還一把豎起,你、你……這樣哪裡像是個姑娘啊?會被別人看出來的!啊,你連絲巾都不繫上,要命了!”
曾經馮洛焉很謹慎地掩藏自己的性別,生怕別人發現他是個男兒身,現在怎麼好像不太對啊……
“阿馮?阿馮你在聽我說話麼?”林芝見他臉色鐵青,以為他在生氣。
“我……在聽。”馮洛焉很隨意地答道。
林芝不解地看著他,猛然發現他這副裝扮就是男人的扮相。
“你不扮女人了?”
馮洛焉搖搖頭,“不扮了……不需要了……”
“不需要?為何?”
“仗……打完了……我再也不用怕被……被抓走了……”馮洛焉掩下眸子,淡淡道。
林芝不疑有他:“也是,變回男兒身也好,你也該尋媳婦了,老是一副女人打扮,誰要你?”
馮洛焉牽了牽嘴角,“是、是啊,沒人要……該變回來、該……”
林芝走過去拉他一把,道:“起來,跟我回去吃飯吧,你這粥都涼了,你今天炒的什麼菜啊?”
“沒炒。”馮洛焉站起來,“那走吧。”
林芝疑惑地看著他,說不出的滋味,她似乎感受到馮洛焉身上飄散出一種冰冷絕望的氣息,凍穿肌骨。
林芝與林河僵持了幾日,不見起色。林河好聲好氣地想與她解釋,她統統不想聽,無非是他們兩個是真心的,希望她可以能夠諒解他們。
屁,諒解?兩個大男人成日卿卿我我,像什麼樣子?本來老大不小,林河應該尋門親事安定下來過日子,哪知偏要和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糾纏不清。
他們的關係是見不得人的啊,要是被四鄰發現,得有多少異樣的目光和難聽的碎語砸過來啊。
林河一直是個溫柔的人,脾氣出了名的好,可這回執意要堅持,不肯向林芝低頭。於是每次吃飯都是劍拔弩張,暗藏硝煙。
林芝把馮洛焉拉來就是用來壯大聲勢,好扳回一城。
馮洛焉現在乾淨利落地紮起頭髮,拿掉絲巾,穿著粗布短衣,正常人一眼可以看出這個眉清目秀的人是個男的。
林河農忙回來,後面跟著寡言少語的程業。
一進來就看見林芝和馮洛焉默默地坐在飯桌前,林河習慣地打聲招呼:“我們回來了,小芝……呃,阿馮好啊?”
馮洛焉沉靜地抬起臉看他:“阿河哥好啊。”
林河看見他的正臉,一下子愣住了,以為自己眼花,細細地打量了許久,不可思議道:
“阿馮……你、你怎麼是個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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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男女的區別不在臉。。有時候只是髮型的緣故= =、
47英雄不識(2)
像是早知林河有此一問,馮洛焉醞釀著道:“這事該如何說呢,我也是直至十三歲那年,才知自己不是個女兒身。”
林河驚異道:“馮姨竟沒有與你說?!”
馮洛焉搖搖頭道:“正是我娘與我說,我是個丫頭,要文靜收斂些,莫要跟男娃一般頑鬧。”
林河拉著程業坐下,中途暗暗看了眼林芝的臉色,裝作若無其事道:“這是為何?馮姨做什麼要騙你是個丫頭呢?都說養兒好,她倒不一樣啊。”
林芝哼了一聲,插話道:“阿哥自然不知道,那年你被拉去當壯丁,阿馮便來安慰我,我們睡在一張床上,是我第一個發現他不是個丫頭的!”
馮洛焉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