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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部分

前面是肉市,後一頭因為是別的住家院子頂著,故而兩頭都沒有能再蓋院子或大房子的地頭,只用了圍牆封起來。靠著井這邊,自然是灶房。

文箐到了舅姆房門前,在樓上果然看到對角處,一群人圍在那裡爭執,遠遠的聽不分明。

其實,文箐聽到的沒錯,確實是與“井”有關,而且是要“打架了”。

這事得從頭說起。

杭州臨海,既是錢塘江入海口,故而地下水,大半是海水滲透。尤其是城南處打出來的水大多是鹹的。所以要能選出正常的泉眼來,實是不容易。東晉,郭璞在大井巷,開鑿了第一眼水井。唐時李泌擔任杭州刺史,又開鑿了六口井。到南宋時,由於造都至此,那更是大量開井,一時開了幾千口井,情況好轉了。只是到得明代時,平均下來,也是二三十來戶才有一口水井。

沈家院牆處的那口井,恰恰就是可飲用淡水井。由此,可見珍貴了。

話說這房子買時,確實帶了井,而且這井是建在了這房子的地頭上。前房主本來是圍在院子裡的,只是在那處開了一個角門。

後來沈家買了此處後,有鄰人上門來說得一兩句,道是就近打些水。

沈老太太向來大方,樂善好施嘛,便毫不猶豫地道:“咱們既與人為善,鄰里間的當相互照應,不過是多他一家罷了。”

誰都沒想到,這口子一開,有了第一家,第二家亦上來,老太太應允了;接著第三家第四……第六家,都來了。

沈吳氏依著舅姑的慣例,也沒多想,就答應了。

於是,把這井臺重新砌了一下,改成門在這裡開,又嫌外人進來,只好彎進院內約八尺處另建圍牆。這般,稍事圍砌,便將井圍了見方六十來尺(換算一下,約七平米),內外都開了兩扇大門,內門對沈家院裡,外門對鄰里開。再在上面加了個大頂棚,以防雨雪,好似蓋了一個小屋子,然後對外開放了。

門的鑰匙,自然是由吳嬸夫婦把管。

俗話說,升米恩,鬥米仇。給的越多,養懶了人,滋生了貪念,**只會越來來越大。

事情便由此發生了。

要說這井啊,又不是那三眼泉四眼泉的,能不停地供水。這井打得很深才見水,萬此可見地下水少啊。故而,特別是遇到天旱季節,若是一大家庭,用水也是需要節約的。

尤其是杭州,地下水缺乏,一到大旱之年,大多井都近枯竭,都需得到吳山腳下去運水來,故而除了平日裡賣 虎跑泉的水車外,亦有賣 飲用泉水的。

而今年,下半年本就有些旱,文箐過來時,淳安那邊都下雪了,杭州這裡卻無半點雪影,故而,下的雪少,地下水位也下降。於是,本來就一口井,能供兩家就差不多了。

可是,既然這是過節日,大家都忙碌,沒井的人家要跑去公用井打水自然嫌遠且費時間,去晚了自然那井裡也打不出來水了,近邊的既然得了你許可,就都想撿個方便到沈家來打。

文箐來的那天,正好是小年夜,誰家都用水;然後次日是臘月二十四,除塵日,家家要清洗。費水啊,井水用到打不上來。吳嬸家男人發現此事,已感不妙,希望不要象夏末那回,去到外面買水。有些緊張大年前這幾日的井水,不想讓鄰里來打水了,同自家婆娘說了一聲。

吳嬸的意思是:沒鎖井口對外的門,人家依然會來,只要明天一早落了鎖,其他鄰里打不了水,過一夜自然就好了。

只是到得二十五這天,她一早去打水,才打滿樓下兩缸子,樓上只備得一缸,待再去時,發現水快沒了。

吳嬸到了下午,一看井裡的水自己都打不上了,尋思著,再來人,那晚間就莫想打了水。便待人一走開,著急準備鎖了對外開放的井門。

可是,就是這麼個關門的時機,又來了一娘子,見得門在自己面前“啪”地一聲關了。便著力拍門大喊道:“且開門,我在外頭呢”

吳嬸只一聽這聲音,就曉得這是誰家,實是不想開。只是門板被那大手拍得“啪啪”作響,真擔心給打壞了,再說鄰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總是不好因此得罪了她。便沒奈何地開了門。

來人是魯娘子,別看人胖,其貌不揚,或者換一個詞來形容為:其體甚龐;長著一雙大嘴,臉上嵌了一對老鼠眼。平素裡最是會過日子極算計的,直白一點說來是個只進不出的主。這樣的人,在某些方面,自然也有“不甘於人後”的想法。而魯屠戶家的人便是最早來沈家商量的第一家。

魯娘子把桶往地上一放,背斜倚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