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餐過罷,紹巖領著隊伍穿過茂密的叢林,爬上陡峭的山坡,繼而轉入一片浩瀚的平原,沿途上,他們走走停停,在確定前後都很安全之後,他們才敢進一步往前趕路,由於撤離京城時比較匆忙,將士們身上帶的乾糧不多,連續走了兩天的路,能吃的都已經吃的差不多了,紹巖將剩下的乾糧勻給那些傷兵,其餘人只能暫時撐著肚子趕路。
紹巖邊走邊讓人上前打探,看看周圍是否有百姓居住,本想著到百姓家中去弄點東西吃,哪知道探子回報,說是這一帶方圓幾十裡皆是荒蕪人煙,紹巖不得不再一次陷入絕望,無奈之下,他只好帶人就地紮營,親自帶人到附近挖些野菜吃,就這樣苦撐了三天。
這天夜裡,將士們實在餓的走不動了,體質稍弱的幾名將士走著走著,相繼暈倒在地,紹巖一方面讓隨行軍醫為他們醫治,一方面讓常一笑帶人去附近仔細搜尋一番,儘量找一些食物充飢,章懷德遵照紹巖的指示,親自挑出幾名弓箭手,騎著馬跑到不遠處的一片樹林裡打獵,雖然二人都小有收穫,卻也只能緩解眼前的危機。
在之後的幾天裡,將士們大都飢一頓、飽一頓,根本無力趕路,行軍速度顯然大不如前,為此,紹巖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要知道,在這個動盪的年代裡,時間就是生命,好在楚兵沒有追來,他們才能有機會喘口氣,倘若楚、梁兩支軍隊突然從天而降,那麼以目前這種狀況,他們這幾百號人將一個都走不出去。
與其活活被餓死,倒不如直接到敵人手裡去搶,這是紹巖最初的想法,章懷德、常一笑聽後極力贊同,三人經過商議,決定把目標放在南邊的勾莊縣。
勾莊縣位於允杭城的最東邊,那裡駐紮著楚軍一個隊的兵力,相當於現代的一個連,大概有百餘人,人數雖然不多,據說伙食非常好,紹岩心想只要端掉這個縣城,山珍海味應有盡有,於是當下研究出一套精密的作戰方案。
到了晚上,他親自從隊伍中挑選五十名精壯的將士,並讓常一笑設法弄來五十套楚軍的衣服,然後帶著章懷德一齊向敵營進發,而常一笑則帶著剩下的人負責在敵營外接應,一旦情況有變,馬上殺入敵營。
夜,很美,很靜。
圓圓的月亮高高懸在天邊,驀地,天的那一邊劃過一道閃電,一道黑黑的烏雲接踵而來,悄悄為這美麗的夜空遮上了一層厚厚的黑紗。
萬籟俱寂的四周,只有幾隻蛐蛐在無憂無慮的歡叫著,一陣涼風襲來,多少為人帶來一絲涼意。
這時,紹巖、章懷德帶著一隊人馬,穿著楚軍的衣服,沿著一條小路向不遠處亮燈的地方走去,腳底下的石子被他們踩得咯吱咯吱響。
不一會兒,他們邁著整齊的步伐抵達勾莊城下,卻見城門緊閉,幾名楚軍士兵正斜靠在城門邊上打盹,紹巖等人的腳步聲驚動了他們,一個個趕緊從睡夢中醒來,迷迷糊糊的迎了過去,有的還在那裡打著哈欠,眼睛都懶得睜一下,看樣子睡得正香,紹巖只顧帶人朝前走,壓根就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裡。
“站住,你們是哪部分的?”一名守兵見到紹巖等人的這身行頭,不耐煩的道:“口令!”
紹巖驚得一頭的汗,心道,完了,老子光顧著過來打劫,卻把這事給忘了,你媽媽的,老子哪知道口令是什麼呀?他掩了掩心中的緊張,理直氣壯的道:“我是秦將軍派來與貴處調防、換防的,爾等速速開啟城門讓我們進去。”
守兵懷疑道:“調防?我怎麼沒聽人說過?”
章懷德惱羞成怒道:“你放肆!調防乃是秦將軍的意思,難道還要秦將軍與你彙報不成?”
“那倒不是。”守兵一聽是秦嶺的意思,心裡多少有些顧忌,但見紹巖面孔很生,又不得不感到很奇怪,問道:“敢問這位大人貴姓,您說您是過來與我們調防的,可有什麼憑據?我該如何相信於你?”
章懷德狠狠給那守兵一個耳光,“混帳,我家大人受秦將軍親口委派,又何須什麼憑據,你要是不信,大可與我到洛京去查。”
守兵捂著紅腫的臉,委屈的道:“大人請息怒,小的也是奉秦將軍之命守在這裡,他當初曾交待小的,沒有他的手諭,任何人都不得以調防、換防之名義進入城中,莫非將軍沒有與大人說過此事?”
日,這個秦嶺真是隻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原來他早就防著老子,看來是老子太低估了他,媽的,想用這個方法阻擋老子進城,老子偏就不信這個邪。
那守兵見紹巖沒有說話,疑惑道:“莫不是秦將軍真的沒有和您說過?”
“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