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公公很隨意的笑了笑,道:“北天軍的局勢你也知道,得派個沒用的東西當擺設,沒想到這傢伙把事情當真變得‘厲害’了,想著靠向大皇子,要搶寶哥兒的功勞,還要逼寶哥兒下跪。”
“既然是個花瓶樣的東西,那他活不成吧?”
“荊水寒已經幫我處理掉了。”
“可要是個有用的呢。”
還是很隨意的談話,但是聽到這裡,甄公公抓著酒盞的手停頓下來。
僵硬了一陣,甄公公獰聲道:“師兄,別怪我只求利益,我必須一直做天子近臣,最起碼在找到那個殺了師父又打傷你的人之前,我要權傾朝野。
所有人都是棋子,都要歸我所用,不管是法道八大家還是隻想仁德治世的王道儒家,又或者中立的儒家、妖族,還是嶄露頭角的寶哥兒,所有人!”
“可是寶哥兒……”
甄公公抬手打斷焦大的解釋,冷聲道:“寶哥兒只是得了陛下的看好,我願意跟他親近,但他還沒到有資格跟我合作的地步。
師兄,對你我才說真話,要是對別人,我肯定說好後生,雜家看好,要幫他,但是對你,我必須說真話
寶哥兒現在還太弱,或許會鵬程萬里,達到我們想象不到的程度,但是他現在,只是個等著舉人大考的秀才。
好了,咱們喝酒,你知道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會拉他一把,就好像舉人大考,我叮囑過鐵琴進士,讓他放賈寶玉一馬。”
“你想讓寶哥兒作弊!”焦大忍不住驚撥出聲。
“就是作弊。”
甄公公輕笑道:“以寶哥兒的琴藝,能勉強透過就是老天開眼,我叮囑了鐵琴進士,讓他給賈寶玉琴藝首甲,別的考校,寶哥兒都沒有問題。”
“可是,寶哥兒的文名……”
“文名比不上性命重要。”
甄公公眯著眼睛,冷酷的寒光彷彿反爪可以捏碎天地的猛獸。
“寶哥兒現在風頭太盛,秀才封官、天子門生、煤煙香墨、免死金牌……他和陛下的想法都一樣,是讓自己保持沖天之勢,勢如破竹!
可是,如果他有半點頹弱的勢頭,天下芸芸學子,哪個不想踩個值錢的腦袋一飛沖天?只要他弱了,那些想踩他的,就會比河裡的魚蝦還多。
師兄,你現在只是個馬伕,可我,已經擔任了三朝的天子近人。
我看到的,比你通透……”
第二天一早,寶玉給賈母、王夫人,還有賈政請了安,就去了三層儀門那邊。
儀門旁是榮國公府上待客的廂房,百多個秀才住得滿滿的,索性房間夠多,還沒到需要拼床的程度。
文人也需要一個好身體,有人靠著窗戶讀書,也有不少秀才在院子裡打熬身體。
趙貴寧正掂量一個石鎖,看見寶玉來了,連忙迎上前,笑嘻嘻的道:“寶二爺金安。”
一群秀才也圍上來。
“寶二爺,聽說賈母老祖宗把紅貼放出來了,您可別折騰壞了身子骨啊。”
“悠著,一定要悠著,咱們馬上要參加舉人大考,您可還得是首甲舉人,我們搶奪三甲裡的後兩名就好。”
被他們圍著調笑,寶玉折了跟柳條抽人,笑罵道:“什麼首甲,舉人大考裡只有三甲舉人,沒個首甲的說法。”
“規定是沒有,可大家的心裡有吶,您要不得首甲,咱們臉面上不好看。”
眾人說是調笑,其實也是擔心,畢竟寶玉的琴藝,實在是汙染了不少次他們的耳朵。
寶玉把人攆出去找人,把秀才們都集合齊了,一起去南院馬棚。
百多匹存下的駿馬拉出來,也沒看見焦大,寶玉反而心裡歡喜,覺得焦大不該總窩在馬棚,多少出去透透氣。
他去了焦大的小屋,放下一千兩銀子,隨後喊著秀才們,轟隆隆的出了賈府。
走的三間獸頭大門,這時候他就算想走角門,都能把府上的門子嚇死……
一路疾奔,徑直奔往西城的方向。
趙貴寧在旁邊問道:“寶二爺,咱們這是到哪裡去?”
“去花銀子,我說過,到了中都城,那可是要大把的花銀子呢。”
聞言,趙貴寧點了點頭,心裡沒當回事。
可是奔過東西兩城的甬道,寶玉就掣停馬匹,趙貴寧和秀才們跟著停下,四處看了幾眼,都忍不住楞了下來。
周圍沒什麼特別,只有一處顯眼的建築,四層小樓,大木搭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