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訕訕然。
她也知道以她兒子的花花腸子,哪怕是她兒媳婦長得再漂亮,也不可能會一輩子都守著對方一個人過,但即便是心裡明白,她依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用肯定地語氣回答道:“我自己的兒子我自己瞭解,經過了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他肯定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一定會好好改正的。”
賀昌傑也忙不迭地把頭變成了小雞啄米,眼神充滿誠懇地看著陸拾遺說道:“拾娘,還請你能夠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在做這些讓你傷心的事情了!”
賀老爺也在這一刻開口道:“既然昌傑是真心誠意的想要改過,你就看在我們老兩口的份上,原諒他這一回吧。”
“是啊,嫂嫂,雲葶蘭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已經沒有了,你就別在生我大哥的氣了。”賀明燕也在這個時候,重新捉住陸拾遺的胳膊苦苦哀求,她是真的喜歡這個嫂嫂,一點都不願意和她分開。
不只是賀老爺夫婦和賀明燕,就連性格頗為靦腆的賀昌煦也在這一刻,用充滿懇求的聲音喚了一聲“嫂嫂”。
不到這個時候,賀氏族人與賀昌傑才發現,陸拾遺雖然嫁進賀家的時間不長,但是她已經深深的在這個家裡紮下了屬於她自己的根系,後知後覺感應到這一切的賀昌傑心裡真的是說不出的遺憾和惋惜。
他對自己的親人十分了解,知道他們並不是那種非常好相處的性格——
要是好相處的話,他們也不會在他展露讀書天分以後,還和刻意討好他們的族人鬧得這麼的不愉快,就差沒變成寇仇。
陸拾遺能夠在嫁進賀家沒多久,就把他們的心盡皆收得服服帖帖的,可見她是真的全心全意的想要融入到這個家裡來,一直都只是在單純的為錯過陸拾遺的美色而感到遺憾的賀昌傑頭一次在心裡,因為陸拾遺這個人而生出了幾分惋惜的味道。
“雖然我們經常會在戲臺上看到很多破鏡重圓的故事,但是我們心裡都很清楚,鏡子破了,哪怕再補,中間也會留下一道永遠都沒有辦法彌合的裂痕,”陸拾遺在眾多賀氏族人的注目下,嘴角緩緩勾起一個有些寥落的笑容,對著站在自己身邊的碧青微微點了一下頭。
由於陸拾遺前兩次一對她的陪嫁丫鬟碧青點頭,就會發生一些大家無法預料的事情,是以,大家在見到她點頭後,不由得又生出了幾分好奇之心,想要知道碧青這次又會拿出點什麼東西來。
在陸拾遺的精心培養下,碧青可謂是越來越有大將風範了。
被這麼多人目不轉睛的緊盯著的她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地從自己的袖袋裡摸出了一個小盒子出來。
大家下意識地把眼光放在小盒子上面,發現在盒子上面居然掛了一個看上去頗為精緻的小金鎖。
一看那小金鎖,賀氏族人們就忍不住地心頭一動。
開始在心裡猜測這嬰兒巴掌大的小盒子裡到底放了些什麼了?
賀氏族人只是單純的為盒子裡的東西感到好奇,而賀昌傑等人心裡就是說不出的緊張了。
因為他們猶然記得,陸拾遺的每一次點頭,都會或多或少的發生一些對她們主僕倆分外有利的事情。
如果說陸拾遺的前兩次點頭,讓雲葶蘭籌備已久的謀劃徹底落空,那麼,這一次,又會帶來什麼呢?
總不會是讓他心甘情願的和她和離,並且還好聲好氣的放她離開吧?
看著陸拾遺親手開啟那小盒子的賀昌傑自嘲一笑。
陸拾遺在眾目睽睽之下,從那個小盒子裡拿了一封信出來。
那封信看上去雖然有幾分陳舊,但是卻沒有人會小看它的存在。
因為自詡為書香世家的賀氏宗族族人幾乎一眼就認出了這封信的來歷。
一些汲汲營營於功名利祿一道上的賀氏子弟在看到這封信以後,連呼吸都不自覺地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在這座大廳裡,呼吸急促地不止是那些賀氏子弟,就連已經考上了秀才的賀昌傑在看到這封信後,渾身上下也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因為他同樣認出了這封信的來歷。
只是他不敢想象這封信怎麼會落到像陸拾遺這樣的深宅女眷手中。
他強作鎮定的看著陸拾遺拿著那封信衝著他還會揚了揚手,用類似於商量地語氣,言簡意賅地問他:“用這封薦信,換你手中一紙和離書,可否?”
面頰肌肉一陣扭曲抽搐的賀昌傑用充滿悲哀的目光注視著陸拾遺反問道:“拾娘,你我之間,真的非要走到這一步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