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看到那個蠢女人被拖進來一顆心就跌到谷底的陸德道對於對方會直接把他賣了的舉動並不感到意外,如今他唯一能夠指望的就是下面的老孃能夠顧念一下他們之間的母子之情,幫他一把,不過他也知道在他那樣殘酷無情的對待她以後,那可能不是一般的小。
雖然已經猜到這下面必有貓膩,但也沒料到會這般順利的梁承銳招來幾個暗衛掀開嘎吱作響的木板,擎著在宅子裡找到的幾盞把燈,看著他們把一個蓬頭垢面的老人攙扶了上來。梁承銳還沒來得及問這個老人是誰,陸廷玉已經一臉不可置信地從屏風後面閃身而出,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老人道:“羅姨奶?!怎麼是你?!”
“羅姨奶?嘎嘎嘎嘎,還真是久違了的稱呼啊,”那一直瘋瘋癲癲搖晃著腦袋的老人緩緩抬頭,這時候人們才發現她的眼睛居然只有眼白而沒有瞳仁。“這個聲音聽著很有些耳熟……如果我老婆子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廷玉少爺吧?”
“羅姨奶,是我啊!你,你這是怎麼了?”陸廷玉看看老人又看看陸德正,一副腦子完全不夠用的模樣。
剛剛聽到王爺妹婿詐出下面有人的時候,他心裡還是挺激動的,可是他做夢都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是早已經病逝多年的羅姨奶啊!
“我也想知道我這是怎麼了,”被稱作羅姨奶的老人慘笑一聲,“既然廷玉少爺能夠找到這裡,那麼想必這孽障所犯的事情已經東窗事發了吧?!”
“羅姨奶,難道您是因為知曉了我妹妹被擄的真相,所以才會被二叔囚禁在此?!”陸廷玉倒抽了一口涼氣。“二叔!你怎麼能這麼做呢!你簡直枉為人子!”
從看到陸廷玉從屏風後面走出臉上的表情就和開了染坊一樣什麼顏色都有的陸德道深吸了一口氣,用充滿難過的眼神看著陸廷玉道:“廷玉,你誤會二叔了,若非逼不得已,二叔又怎麼會行此下策?!”
“那二叔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把羅姨奶關在這裡?!”陸廷玉語氣裡充滿著憤慨地問道。
“二叔也是沒辦法!”陸德道用充滿沉痛地聲音說;“在你祖母去世的那天,你羅姨奶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突然瘋了,為了避免引起沒必要的誤會,影響到我們慶陽侯府的聲譽,二叔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把她安置到府外來!你以為二叔想要這樣對待她嗎?是她自己要求二叔這樣做的!她畏光又總說周圍有人在害她,只有她剛才待著的地窖才能夠讓她感到安心……不信你可以自己問她!問她是不是這麼回事!”
陸廷玉一臉驚疑不定地看著陸德道。
陸德道一臉磊落儻蕩地回看陸廷玉。
梁承銳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對叔侄對峙。
良久,陸廷玉才將自己的視線從陸德道的臉上移挪到老婦人的臉上,“羅姨奶,你別怕二叔,你給我說實話,你到底是因為什麼才弄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的眼睛又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嘎嘎嘎,陸德道,聽到了嗎,廷玉少爺在問我話呢,你說我要怎麼回答廷玉少爺的問題啊?是順著你的口風把我自己說成一個瘋婆子,還是把你的狼子野心毫無保留的告訴給現場所有人知道?!”
羅姨奶就彷彿貓抓老鼠一樣的逗弄著自己的兒子,老核桃一樣乾癟的瘦臉上滿滿的都是惡毒和扭曲的笑容。
陸德道臉色鐵青地看著羅姨奶道:“姨娘,您就算心裡對我又恨,也不能當著晚輩的面說瞎話啊!您就算不為我想,也要為您的幾個孫子孫女想啊!特別是蕊珠!她還在宮裡做娘娘呢,如果讓皇上知道她有著你這樣一個上不了檯面的親祖母,你覺得皇上還會像現在一樣寵幸她嗎?”
“我的好兒子喲,你說你怎麼就這麼蠢呢,”羅姨奶用力拍了拍自己雞爪子一樣的手,“你提誰不好,偏偏要提你那討債鬼女兒!如果不是她的話,老婆子我又怎麼會落到這樣一個境地呢?”
陸德道神情異常難看的看著羅姨奶,“姨娘,禍從口出的道理就算我不說,想必你自己也是心中有數的!”
“有數啊!我老婆子現在不就徹底領教了嗎?!”羅姨奶陰森森地慘笑著,“只可恨這個道理,我懂得的太晚,對你這個兒子又太上心,若非如此,我又怎麼會愚蠢到告訴你,你大哥生的那個女兒鍾靈毓秀,天生一條鳳命呢?!”
羅姨奶的話讓在場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有瞬間的僵硬。
而梁承銳卻在這個時候忍不住腦洞大開的在心裡感慨了一句:他與他家拾娘還真的是天生的一對,地設的一雙。
“羅姨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