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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而清晰。由清晰而冷漫。他任這個老太監為他細心地穿上了中衣,直到和他對上了眼神。嘴角浮出了一絲嘲諷的微笑。

“陛下?”申屠面對著這雙眼睛,打了個激靈。

“先帝與丞相當真是那麼憂勞國事麼?”劉禪抱著膝,漫不經心地問。

“嗯……”宦官察顏觀色,小心地應對:“是……”

“那如此說來,朕,是個不問國事的昏君了?”

“奴才死罪!”宦官們呼喇喇跪了一地。

劉禪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行了,起來起來。既然我們大漢有這麼一位憂勞的丞相,朕當然可以高枕無憂了嘛!”

宦官們揚起頭望著他,不知回答什麼好。卻見劉禪一點點將方穿好的中衣又解開,幾把脫掉,輕輕一拋,飄忽地罩在申屠的臉上。

他冷笑一聲,望著滿地的宦官們:“下去!”說著,重重躺在了榻上。將錦被嚴嚴實實地蓋嚴了。

宮殿裡陷入死一般寂靜。宦官們面面相覷,一籌莫展。

一個小內侍輕輕跪行幾步,來到申屠的身旁,耳語了幾句,申屠立刻點頭,向著小內侍擺了擺手,這小內侍一溜煙地下去了。

沒一盞茶的工夫,他輕手輕腳地又走了進來,攏著袖口,復跪在申屠身旁。對上申屠詢問的眼神,信心十足地點了點頭。

只見他伸手在袖中摸索了一氣,忽然之間,一陣清脆地蟋蟀鳴聲從袖底傳了出來。在這寂靜的寢殿中顯得格外悅耳。

劉禪聞聲馬上回過了頭,眼睛四下搜尋著:“啊!好蟲兒啊!快,快找。”一邊說著,一邊掀起錦被,翻身下了床。

“快給朕抓住,聽見沒有,抓住了朕有賞!”語氣裡充滿了興奮,申屠趁著他來了興致,忙又將衣服重又拿起來,一邊順著他說著,一邊又為他穿了起來。

“陛下。”

小內侍跪行幾步,來到劉禪面前,從袖中取出一個精緻的小罐兒,雙手捧到劉禪跟前:“陛下,這是奴才昨兒個抓的,當真是個上等貨,今日陛下可用這個跟胡貴人那個‘鐵頭將軍’比試比試。”

劉禪欣喜地接在手裡,小心翼翼地揭開蓋子。頓時眼前一亮,“啊呀!好威武!”

他滿意地審視著這個小內侍:“好,你很合朕心,叫什麼名字?”

小內侍強自壓抑著喜悅,聲音顫抖著:“為陛下效命,萬死不辭,奴才賤名李真,這宮裡人都叫奴才真奴兒。”

“真奴兒,”劉禪玩味著這個名字:“真是個奴才。好奴才。今日朕用你這個好蟲兒勝了胡貴人,定升你為隨身內侍。”

“謝陛下!謝陛下!”

劉禪早上的不快被這蟋蟀的脆叫聲一掃而空,洗漱已畢,他小心地將那罐兒又捧起來,揭開看看,回頭吩咐道:“好生伺候著,朕朝議一畢,便要用它!”

侍候起居的太監們早就退下了,換上了另一起,宮扇、香爐、玉引、拂塵,皇帝在如此盛儀的簇擁下,笑著邁開了步子。

申屠望著皇帝的背影,長長出了一口氣。茫然地環視了一眼這珠光寶器的殿宇,這柔軟飄渺的御帳。恍惚間,他覺得這帳子換了,換成了半舊的天青帳子。

“申屠,把這如意鉤給我摘下來!”那個溫和的聲音至今想來還覺得留戀。

“大王摘這個幹什麼?”

“鑄錢。”一邊說一邊撫撫鉤上的流蘇。

“啊?鑄錢?鑄錢也不缺大王這帳上的銅鉤呀。”

神秘地笑著,雙手抱頭仰向榻裡:“你不懂——哈!開始我也不懂。我們家軍師說了,大王不捨榻上鉤,百姓何來箱底銅?”

……

這句話,至今申屠也不懂,但是那個帶笑的舊人讓他回憶,他又下意識地把目光追向年輕的皇帝,似乎想從那身上找到一絲相似的影子,但是,他長嘆了一聲,搖了搖頭,慢慢地走出去了。

今日的朝議時間並不算長,劉禪與幾位重臣商討了例行的政事之後,便興沖沖地趕到胡貴人的宮中來了。

胡貴人在宮門口接駕,劉禪一把挽住她:“愛妃快起來,不必那些個虛禮了。”他拉著胡貴人的手邊往裡走邊得意地笑著:“快把你那個‘鐵頭將軍’拿出來,朕今日要給它點顏色看看!”

胡貴人掩口嬌笑:“陛下,那天鬥陣,你那個‘飛龍大將’折翅斷腿,怎麼?這麼快就把傷養好了麼?”說時已與劉禪來至宮中,請劉禪上座了,親手捧了蜜水過來,送在劉禪手裡。

劉禪一口氣飲下,用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