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浴桶,心滿意足地長舒一口氣。
她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天沒清洗過了,抓過桶上擱著的絲瓜瓤,左搓搓右搓搓,一摸一個泥丸,摸一個彈一個,十分之快意。
她就這麼一邊洗著一邊回憶與仙子的點點滴滴,客棧的慷慨解囊,河邊的仗義相救,京城的欲語還休,小院的……小院的……
趙心遠“譁”一下從水中坐起,仙子在小院門口是怎麼救自己的來著?
話說,她記得自己眼睜睜看著那個無良兇悍的女人笑得猥瑣地摟著自己的仙子走遠,自己想追,可是剛剛起身,眼前一黑就沒了知覺了,然後……然後……
突然,趙心遠腦袋靈光一閃,閃完後就覺得下身隱隱作疼,機械地扭頭看看關得嚴實的房門,這不是真的吧?!噢,不能蛋疼~
她迅速裹好衣衫,光著腳丫走到門邊,手抓在在門閂上猶豫不決,開?還是不開?
楊明宣租的這個小院是個簡單的四合院,不管在哪個房間,從窗戶都能看到院裡的情景,小院裡有棵成蔭大樹,樹下常年擺著一桌四椅,因為顧木子懷有身孕,楊明宣特意搬了張躺椅,上面還鋪著柔軟的墊子。
此時,楊明宣正牽著顧木子在院子裡走了兩圈,就扶他到椅上躺好,每日晚飯後這個時辰,就到了楊明宣的每日一講了。
張叔他們將飯桌廚房都收拾好,端了茶點就圍坐在楊明宣身邊,等待開講。
楊明宣習慣性的將小夫君的腿擱到自己身上,一邊揉捏一邊開講。
趙心遠在房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一大家子人都在外面,她一出門鐵定就是圍觀的物件,不行,她還這麼拉風過,好激動~
不知楊明宣講了什麼,院中的人笑得歡暢,笑聲蕩進趙心遠心裡,趙心遠快憋不住,又實在沒膽抬起門閂,將房內掃了一圈,最後躡手躡腳蹭到窗子邊,輕輕推開一點,就見著一幅副和樂融融無比和諧的場面。
可是,她是誰?她是趙心遠,她的眼睛就像雷達一樣,無論何何地,都只會鎖定一個目標,那就是仙子顧木子。
可是看著看著就覺得不對勁。她之所以想帶顧木子逃離火坑,很大原因是因為覺得善良如仙子般的男子卻配了個庸俗暴力的無恥女人,她怕仙子在人間遭受虐待,這簡直就比讓她自己受虐待還難受,她不能對恩人見死不救,所以即便知道仙子已嫁為人夫,已懷有身孕,可她依舊要為仙子創造一個適合他的仙境,可是此時,仙子笑厴如花,哪裡有半分受虐的跡象?
趙心遠關上窗,坐在床邊冥思苦想許久,難道長久以來,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還冤枉了好人?她不確定,再推開窗仔細瞧了瞧楊明宣,可是長得不大像好人啊!
楊明宣這時也想起了趙心遠,對小晴道:“小晴,你去看看,她好了沒有?洗了這麼長時間還沒出來,別又暈在裡面了!”
小晴有些哀怨地看了一眼趙心遠所在的房間,道:“小姐,你等我過來再接著講啊!”
楊明宣道:“行,你快去!”
趙心遠正好從窗戶縫看到這一幕,再仔細看看楊明宣,有那麼點像個好人了。
小晴小跑著來到客房門前,敲了敲門,道:“喂,你洗好了沒有?”
趙心遠一驚,忙穿上鞋繫好認帶過來開門,見是小晴,有些怕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公子……”
話還未說完,小晴嫌惡地揮揮手道:“別公子公子,洗好了就快走!”說著就轉身準備離開。
趙心遠覺得就是走,也得解釋一下,表示一下歉意再走,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小晴的小手,道:“公子,你聽我解釋……”
楊明宣他們在院子裡看得一清二楚,欣慰地拍了拍小夫君的小腿,道:“你光榮地下崗了!”
顧木子順勢輕輕地踹了楊明宣一腳道:“幸災樂禍,還不去把她拉開!”
張叔早已起身,向客房門口的兩人走去,小雨也去廚房將留下的飯菜端進了大廳的飯桌上。
張叔從趙心遠手中抽出小晴的手,道:“這位小姐,請你自重!”
趙心遠是個讀書人,這句話把她臊得無地自容,連忙把手藏在背後,不停道歉。
張叔作了請的手勢,道:“小姐還是先過去用晚膳吧,什麼話一會兒再說!”
張叔是院中唯一一個長輩,趙心遠不知他的身份,也不敢違逆,望了望小晴,最後沿著牆腳走向了大廳,連招呼也沒跟楊明宣、顧木子打一個,就坐在桌上扒起飯來,她已經很多天沒聞著米香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