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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廣州開埠早,洋人的工廠也多”,徐卿之說,“我之前寫信給他,說如果有什麼新的樣式,就寄過來看看。”

“這些樣式確實新鮮”,林鴻文說,“明兒一早我就拿給時英。”

“讓時英找裁縫看看,有些裝飾的地方,能不能用綢緞?”徐卿之說,“下午的時候猶太人商會來人買了五十匹,但賺得也不多。”

“好,明天我讓他琢磨琢磨”,林鴻文在他旁邊坐下,有些疲憊地拄著下巴,一股香味若有似無的飄過。林鴻文使勁兒聞了聞,找到了來源,那是徐卿之面前的杯子裡飄出來的。那杯子與平時用的茶盞不同,有金邊兒,還繪著些花朵。杯子已經空了,只剩幾滴液體黏在杯底。林鴻文好奇地拿起杯子聞了聞,“這是什麼?挺香的。”

“你不提我都忘了”,徐卿之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布袋,“從文森那兒買了點咖啡豆,下午喝了一些。”

“我也想喝”,林鴻文說。

“這麼晚了”,徐卿之看了眼牆上掛著的鐘表,“明天再說吧。”

“很麻煩嗎?”

“麻煩倒是不麻煩”,徐卿之說,“就怕你喝完睡不著覺。”

“不能”,林鴻文說,“快去快去,讓我嚐個新鮮。”

徐卿之沒辦法,只好去磨咖啡豆,燒熱水。折騰了好一會兒,一杯咖啡擺在了林鴻文面前。林鴻文端起來聞了聞,“平日總見洋人喝,自己倒是第一次。”

“別燙著”,徐卿之囑咐著。

林鴻文的舌頭素來比別人怕燙,平時一起吃飯,旁人的湯都喝了快一半了,他才開始喝。有時餓極了顧不上這些,就把舌頭給燙了,兩三天才好。

林鴻文把咖啡放下,又仔細地看了看那些圖樣,“你說這洋服一件件緊貼腰身也挺好看的,可咱們的女裝卻是從來都看不見腰身的。”

“我跟陳悅軒也討論過這件事”,徐卿之笑著說,“他說穿成那樣不是讓人想入非非嗎?”

“嘁”,林鴻文不屑,“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心思,還怪別人?若真是正人君子,脫光了也不見得想入非非。若真是好色之徒,裹得再嚴實他也能想出些腌臢之事來。”

“你這張嘴倒是厲害”,徐卿之笑道,“不過我跟你想的一樣。”

兩人又就著圖樣聊了一會兒,咖啡也涼了幾分,林鴻文端起來吹了吹抿了一口,苦得整張臉都垮了下來。

徐卿之看著他樂,林鴻文皺著眉頭說,“聞著挺香的,怎麼這麼苦?”

徐卿之起身拿了糖罐子過來,給他放了一勺糖,“第一口必須讓你嚐嚐它原本的味道,不過既然你嫌苦,放些糖也是可以的。”

林鴻文用湯匙攪了攪,又喝了一口,好了一些,但還是很苦。再喝了幾口,適應了一些,倒也不覺得苦了,“我喜歡這香味兒。”

“你啊,什麼新鮮東西都要試試”,徐卿之無奈地說,“上次的煙也是,明明不會抽。”

“我現在會了”,林鴻文辯駁道,“你教了我一次之後,我就會了。”

“也不是什麼好事兒,你這麼上心學它幹嘛?”

“覺得好玩罷了”,林鴻文把咖啡喝了個乾淨,“其實這個多喝幾口,還是挺好喝的。”

“你明天早上別怪我就行”,徐卿之起身洗乾淨杯子收了起來。

“好好的為什麼要怪你?”林鴻文不解地看著他。

幾個小時後林鴻文就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怪徐卿之了,他整宿在床上輾轉反側,好不容易精疲力盡倦意襲來的時候,天也亮了。林鴻文顧不上那些,蒙著被子死活睡了過去。

徐卿之下午才看見林鴻文,穿戴整齊,幽幽地盯著自己,彷彿有一股怨氣縈繞在眉間。

“我昨天勸過你的”,徐卿之說,“你自己非要喝。”

林鴻文沒理他,倒了杯白水給自己,“要不是晚上還得跟那個姓申的逛妓院,我就一直睡到明天早上去。”

徐卿之知道他沒睡好,伸手幫他按了按太陽穴,“這回長記性了吧。”

☆、36。第三十六章

59。

晚上七點,林鴻文準時到了醉胭脂。這醉胭脂剛開張不久,共三層,一層中間有個臺子,有人彈琴唱曲兒,二層三層都是雅間,只是三層更富麗一些。

林鴻文剛駐足看了一會兒,就有小廝上來招呼。林鴻文四周看了一圈兒,沒有看見申蘭城便問,“申老闆可到了?”

那小廝連連點頭,“到了一會兒了,在樓上等著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