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栩,想法就簡單多了; 朝堂上的事情梳理了個清楚,好不容易忙過陣,有那空閒的日子,除了陪自己的親孃和陪自己的心上人,哪還有別的選項?親孃要帶著自己的心上人去上香,他自然得跟著。
窩在府邸裡的安王也被揪了出來,不過一大清早的,太后心疼小兒子,沒讓他那麼早來,等一切收拾停當,御駕出了宮,經過安王府時,才讓人把他拎出來帶上。
那日之後,安王還是第一次見妲己,就是遠遠的瞧著,也能讓他分辨出來,那一晚的迷醉不是他喝醉了酒,而是人真的就這麼美!心猿意馬只是一瞬,隨即安王就在自家兄長和善的眼神下反應了過來,縮了縮腦袋,上了車駕。
妲己笑瞥了趙栩一眼,低聲說道:“你瞪他幹什麼,瞧把人嚇的。”
趙栩面上冷意盎然,手卻在衣袖的掩蓋下覆上了妲己的手背,慢慢地抓緊她的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最近總有一種患得患失之感,問母后,母后只是笑,說他是動了真感情。
感情?或許是有的,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只是不見她會牽掛,見了她就歡喜,雖然心裡時時刻刻多了一件事情讓他有些不習慣,可說實話,這種感覺不賴。
他對一個人上心的時候,自然而然會留意那個人的一舉一動,任何的細節都逃不過他的雙眼,他知道她對他並沒有什麼情愛之念,起初是戰戰兢兢,之後是小心試探,然後淡然接受,可他不在乎這個,他是這天下的君主,他可以把她一直留在身邊,沒有人敢和他爭搶。
想到這裡,趙栩的眼神緩和了些許,下車駕的時候還為妲己繫上了一件輕薄的披風,“山裡不比京城,越高越涼,這會兒有些熱,等上了山就知道了。”
妲己順從地點點頭,目光落在趙栩的臉上,看了他好一會兒,趙栩不明所以道:“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若生有些好看……”妲己以袖遮唇,低笑一聲,似乎是有些害羞了。
趙栩的臉有點紅,他輕咳一聲,沒說什麼,下了車駕,小心地扶著妲己,也許是太后這些日子唸叨地多了,他也起了些心思,只是這會兒到底月份淺,就是有了身孕也把不出來。
持國寺離京城有一個時辰的車程,即便是起了一個大早,到時也已經天光大亮,太后誠心,到了山腳下就要步行,好在山路不遠,就是李惜君的身子都沒覺著太累,倒是安王接過太監遞上的帕子,擦了擦一腦門的汗。
持國寺為太后闢出的清淨之所在山頂上,寺廟卻是在山腰處,太后先去見了住持,趙栩讓隨行的人都跟著進持國寺,自己帶著妲己和安王來到山頂。
除去跟進持國寺的,趙栩自己的身邊只剩下二十來個守衛,不過他也沒在意,太后每次來寺廟燒香,寺裡都要在前一天封禁,不再接待香客,幾名知客僧顯然也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不見出家之人的出塵,圓胖的臉上帶著恭敬的笑,比宋寧收的那幾個乾兒子看著還討喜。
與其說是吃齋唸佛的地方,還不如說是一個精緻的小院落,只是廂房成禪房,正堂成佛堂罷了,趙栩跟安王都不信這個,所以才懶得跟太后進持國寺,安王想得更簡單一點,他是上來歇腳的。
趙栩見不得安王懶散的樣子,剛要開口,被妲己遞上的茶水堵住了話頭,他看了妲己一眼,端起茶盞輕抿一口,說是抿,其實只是沾了沾唇,一滴都沒進口,他方才瞧見了,妲己是從桌上直接拿的茶水,應該是持國寺的人備下的。
他以前去地方上辦差,聽多了官員不慎被人下毒而死,成了無頭冤案的傳言,即便有試毒太監,也從不會吃外頭的東西,只是他剛想提醒妲己,就見自家弟弟一口喝光了茶盞裡的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大嘴一張,喝掉一半。
趙栩:“……”
妲己卻好像沒有發現趙栩的欲言又止,輕抿了一口茶水,這下趙栩也說不出什麼來了,好在這些茶水入口之前,都有專人查驗,更有人試過毒,他雖然不喝,也不想讓旁人為他壞了興致。
這時那個帶頭的知客僧臉上帶起笑來,道:“勞幾位貴客在此歇息,住持稍後就到,貧僧告退。”
他身後幾個僧人齊齊一禮,趙栩擺擺手,知客僧連忙阿彌陀佛了一聲,剛走出佛堂沒幾步,就聽妲己在身後道:“妾怎麼聽著方才那位師父的佛音有些奇怪……”
阿彌陀佛是一句梵語,流傳過來時也帶出了各地不同的翻譯音,趙栩正要跟妲己解釋,忽然警覺過來,喝道:“拿下他們!”
圓胖的知客僧一驚,下意識地撒腿就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