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頓。
“怎麼了?”刀鞘停下,抵住了她的手,她意識到了前人的駐足。
“這裡有一叢竹子,長得倒是頗有格調。”師硯回頭看著她說道。
“是,我剛路過時,還跟小鈴鐺提起了,這偌大的庭院,滿屋的藥味,只這一叢,我居然能聞見竹葉氣息。”
他折了一枝下來,簪在她的髮間。
“若如此,豈不時時都能聞見了。”
“只一枝,味道太淺了辨別不出。我還沒……進化到那個地步。”
她隨便應著,心頭卻一震,沒幾個人知道她有簪竹枝的習慣,這會是巧合嗎?還是,心有靈犀?
不對,自己同一個剛認識沒兩天的人心有什麼靈犀,梁驚雪你腦子壞了?你不會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博愛女人吧?
不過,博愛,嘿嘿,也未嘗不可呢。她嘴角蕩起一絲猥瑣的笑。
“忘了說,袖箭我替你配好了,等你能掌握平衡,自己隨意行走時,可以試試。”
“笑什麼呢,笑成這樣。”他從懷中取出袖箭,回過頭來才發覺她笑得猥瑣,敲了敲她的腦門。
“啊……”猝不及防的一敲,她毫無防備,叫了出聲。
“我沒下重手啊。”師硯看她反應這麼大,有些驚慌又有些自責。
“不重,就是沒反應過來,有些驚著了。”梁驚雪連連擺手示意沒事。
“抱歉抱歉,我的問題。”他站在一邊,手足無措。
“多謝師硯兄,我知道為什麼我的武功總是再難精進了。”她卻是撲哧一笑。
“啊?這也能頓悟?”
“我的反應太慢了。”
“你還慢呀?那日我遠遠瞧著你躲飛箭的時候,很是靈活。”
“因為我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我怎麼出招上,而忘卻了耳聽八方,機敏應對四處的潛伏。”
“所以?”
“所以我不應當等對方出手再決斷,而是應當先知曉自己出招時的薄弱或疏漏,預判對方可能的進攻,或者……故意暴露自己的疏漏,引誘對方出手,再行攻破。”
“不錯。”
“眼睛或許會欺騙自己,而潛藏的聲音卻會為我提供一些真實的動向。”
她從前交手的經歷太少,都是絕對碾壓,遇到勢均力敵的反而不知該如何制勝。
“是,與人交手,不能太實在。這些道理,我也是過了很久才明白。”師硯也是深有體會。
“那你能猜得出來,我下次什麼時候彈你腦門嗎?”師硯打趣道。
“等我再笑成那樣的時候。”她亦是笑著回應。
“不,就是現在。”
梁驚雪飛快後退一步,卻並未聽見他出手之聲。
“看吧,聽見的也未必是真的。”他不由得大笑起來。
“聽見的,也未必是真的……”她在心裡默唸,回味。
“師硯兄,你知道寧安司嗎?”
“自然,江湖中人誰會不知呢?”
“看來小鈴鐺說得對,我是該回家養豬。”
“什麼?”
師硯不知道這跟養豬有什麼關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事兒,說笑的。寧安司,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寧安司……很複雜,我有空慢慢給你說。”
“複雜?不是做生意的嗎?”
“那是副業,他們的主業是管理江湖所有的門派。”
“管理?門派?那北斗門那樣殘害百姓,他們管到哪裡去了?”
“寧安司也並非萬能。最初的寧安司不過是江湖上各大小門派舉薦出的一群人,組成的一個小小機構。沒什麼權力,誰也不服,責任卻重大。整日被那些個門派地皮之爭,繁瑣事務充斥著。”
“後來?”
“後來,寧安司改制,設立了分權治理,地位日盛,再後來,內部權力爭鬥,再後來,一位殺伐果斷的司主平定了紛亂,集權於一身。”師硯對寧安司的歷史很是瞭解。
“聽不懂,好複雜。但是這位司主聽起來倒是很厲害的樣子。”
“是啊,少年英雄,有多少人愛他就有多少人恨他。”
“何解?”
“他上位後,不僅重整寧安司,人人各司其職,即便有心也無膽。而且大小門派此前雖有不服,可寧安司掌管白水城之經濟命脈,如今也是不得不服。”
師硯講述著他人的往事,彷彿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