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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人上有人,劍上講理

苟旬鬆了手中桌帷,上下打量起她來:一身粗布衣衫,全身上下也沒一件好首飾,弱不禁風,右手還傷著裹了紗布。想必是附近哪個窮困戶家的小娘子。

他笑了一聲,一點兒不也掩飾那副嘴臉:“真是剛打瞌睡,就有人遞枕頭。老天,你對你苟爺爺不薄啊。”

梁驚雪乾脆利落地爬起身來,揉了揉摔痛的手臂,壯著膽子騙道:“我家裡人如今正在外頭找我,我是躲著他們的。”

苟旬哼了一聲,看穿她的謊言,無賴一般笑道:“城門早關了,若非如此,我至於進不去白水,流落這破廟嗎?你家裡人若真是找你,早該尋到此處了,你啊,就是個沒人要的小娘子。你夫君不要你,你爹孃婆家更沒人要你。”

梁驚雪氣沖沖,叉著腰便開罵:“你這個鳥人!阿驚才不會沒人要。”

“阿驚”二字一出,苟旬遽然驚覺,她這聲音極是耳熟,這不正是乘風鏢局三小姐的聲音和名字嗎?

他摸著下巴緊張端詳,眼前女子身形確實相似,可樣貌分明大相徑庭。

他朝前走了兩步,仔仔細細打量著她的臉,忽然發覺她額角蹭了灰,微微脫了皮,他壯著膽子,一個箭步衝上前,自那處完整撕下她的面具來。

苟旬望著手裡的□□,看著揉著臉痛叫的梁驚雪,心下驚駭不已,因曉得她武藝遠在自己之上,趕緊收了那副猥瑣嘴臉。

“三小姐,這,這……驚聞噩耗,我也深是痛心啊,將軍英年早逝,實在是……天妒英才啊!”

梁驚雪揉著被扯得發紅的面頰,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三小姐,又為何態度大轉,便不理他。

苟旬在乘風鏢局時早已摸透她的脾性,討好般將烤熟的麻雀朝她手裡遞。

她撇開苟旬遞來的木棍,想離開此地,可想起他說城門已關,實在是去無可去,便坐去火堆邊取暖,揀出一根正燃著的樹枝,算作防身。

苟旬坐去火堆邊,又是暗中細細端詳著她,不明白將軍過世,她何以在此地,就算不在夢粱,也該在青州吧?而且她看似毫無悲傷之意。

“三小姐,節哀順變啊。”他試探道。

她哦了一聲。

“將軍……是怎麼遭難的啊?”

她想起李焉識對她的叮囑,答:“他死在沉船上了。”

她漸漸意識到眼前此人似乎認得自己,認得李焉識,而且並未施展惡意,又好奇地看看苟旬:“你……認識我?”

苟旬更是不解:“我當然認得啊,我在乘風鏢局住過好些日子,我還捱了你那麼多打,怎會不認得你?”

他看她一臉疑惑,試探著問:“你不認得我了?”

她想了想,一雙清澈的眼眸對著他:“你是狗爺爺,你方才自己說的啊。”

苟旬心下有了答案:她這是死了夫君,精神受了刺激。可還是不敢造次,生怕她精神不穩,要了自己性命。

苟旬再次試探著把手裡的麻雀遞給她,道:“你我是舊交,不必如此防備吧?”

她搖搖頭,靠著火堆撐著臉,心裡思索著,李焉識是不是真的沒有來找自己。

苟旬說得沒錯,今日那些人打作一團時,上前拉架的幾人,她好似有些眼熟,那是寧安司的暗衛,回青州時也是這幾人護送的。

她對苟旬戒備心散去一半,問道:“假如你走在路上,走丟了。此時恰好兩夥人打了起來,一直保護你的人沒管你,而是去拉架……”

苟旬正嚼著烤焦的麻雀翅膀,含糊不清地打斷道:“說明保護你的人就是想把你扔了。哪有不管自己家人,去多管閒事的?”

她悶悶地不說話了,心裡猜測著清寒是不是有意將自己丟掉的。也對,原本李焉識是不同意自己出門的,忽然便扭轉態度,是不是嫌自己學不會武藝,累贅了,要將自己丟掉呢?

她心裡哼了一聲:我,為了你,習武?做夢!你不要我,我還不要你!

望向吃得起勁的苟旬,伸出手來:“狗爺爺,麻煩你給我一隻這個小鳥。”

苟旬不敢不從,遞出兩串烤得酥脆的麻雀:“三小姐您慢用。”

這烤麻雀聞著香,可沒有鹽巴,一口下去,實在難以入口,她頓時苦了臉,呸呸兩下:“你怎麼吃得下去的。”

苟旬恭維著:“自然是沒有梁大當家的廚藝好。荒郊野外,您先湊合著吧。”

聽見他提及梁父,梁驚雪啃著麻雀,好奇地問道:“你知道我的從前?”

“那是自然,梁家三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