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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 黑白兩道,再無生機

見李焉識警惕目光瞬間掃來,喬玉書大喊一聲:“老子冤枉!”

“不怕,你說,他怎麼了。”他輕輕拍著哄著。

“他,他……”她一頭扎進他懷裡,畏畏縮縮,哽咽著哭得更大聲了,欲言又止,拼命搖頭。

小鈴鐺也走上前,推了他一巴掌:“喬玉書,你現在長本事了,學會欺負小弱病殘了啊!”

“小一你把話說清楚!”喬玉書踉蹌兩步,瞪大了眼睛,百口莫辯。

她眼看眾人皆向著自己,為自己撐腰,這才壯起膽子,炫耀似的向眾人展示被紗布裹成個球的圓手,一臉小人得志:“他,他拿剪子,剪我手心!”

“看吧!看吧!我就說吧!”喬玉書一副沉冤得雪的表情,罵罵咧咧,“我告訴你,誹謗大夫,你我這醫患關係是搞不好了!今天要是沒長好還得剪!”

李焉識心焦:“沒有什麼迷香嗎?非得生剪?”

“迷香也得對她管用啊!”

小鈴鐺補充道:“原想給她灌杯酒下去的,以她的酒量一杯準倒。誰曉得喬老闆剪子上沾了點燒酒味被她聞見了,一個鯉魚打挺竄起來把腰上傷口掙裂,疼得摔一大馬趴,就這樣還往外爬。”

“那個味道……噁心。”她看著李焉識垂下的目光,低聲辯解道,“想吐,肚子難受,喉嚨也難受,腦袋也難受。”

他明白了個大概。正如她害怕煙花一樣,從那夜開始,她再也沾不了酒了。

“忍忍痛,好嗎?”他輕聲安撫著。

他懷裡一臉驚恐的人,察覺到情勢扭轉,幾道不善的目光轉向自己,打了個哆嗦:“救命啊!”

她掙扎欲逃,推開了李焉識溫柔的懷抱,光著腳啪嗒啪嗒往門邊跑,小鈴鐺已然堵上了門;往窗邊跑,清寒關上了窗;再一回頭,喬玉書拿著剪子,陰陰笑著走近。

她再一轉身,撞進李焉識的懷裡,雙臂被死死扣住。

“我不要!不要剪我!阿驚不要做烤肉,不要被吃掉!”

喬玉書捏著尖剪,咔嚓咔嚓兩下:“你這手再不剪,爛完了就得剁了!”

她被扣在懷裡,扭過頭,淚眼汪汪看著喬玉書,張嘴就罵:“我要砍死……”

她話還沒說完,喬玉書搶下:“昨兒就告訴你了,我全家早死光了!”

她目光轉向靠近的小鈴鐺,嘴一張,小鈴鐺手一攤:“我全家也死光了!”

看向清寒,清寒立馬接上:“我家戶口本就我一人!”

她仰起頭,淚汪汪望李焉識,乞求能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李焉識笑道:“我九族就只剩你一人了,罵吧。”

喬玉書使了個眼色,幾人圍攏上前,她掙扎得更兇了,雖是心智不全,遍身傷口,可力氣仍大,七手八腳按了半天,也敵不過她的一身牛勁,皆被掀翻在地。

四人圍著她,堵在牆角。

“你們昨兒怎麼按住的啊!”李焉識喘著氣兒擦了擦額頭的汗,背上也汗透了。

小鈴鐺沒好氣兒,嘴快禿嚕道:“你那義妹給她打暈了拿牛筋繩捆上的,越掙越緊。”

“她又不是犯人!”

“那你說怎麼辦!”喬玉書來了氣,“治病不都得疼嗎!你沒疼過嗎?溪客沒疼過嗎?我沒疼過嗎?就她不行?不都是為了她好嗎!”

李焉識望著角落裡瑟縮顫抖的小小身影,悔恨萬分。

他從來沒見過她這樣無助。

那夜,他聽見了她追在身後的呼喚,他聽見了她哭喊著說她看不見。他也記得自己曾在八方堂的地道里牽著她的手,許諾會做她一生的眼睛。

可是他怕。怕真相揭露的那刻被她拋棄,憎惡,踐踏。他害怕被拋棄,所以他選擇了逃。就好像沒有說出分手兩個字,便不算分開。

他做了一回懦夫。

懦夫的代價,他還未受。

“剪子給我。”他奪了喬玉書手裡燎過火極鋒利的尖剪,一步步朝她走去。

她面朝著牆角蹲著,將手藏在懷裡,聽見他靠近的腳步聲,害怕得直縮,拼命搖頭。

他蹲下身子,撫摸著她因恐懼顫動的髮絲,看見她這副怯懦的模樣,全沒有從前豪邁的影子,撥出一口顫抖的氣。

她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呢!

從前的她那樣昂揚自傲,從來不懼戰鬥,不怕流血,像朵肆意沖天的喇叭花。縱使朝生暮死,也要大張旗鼓開得絢爛。

“阿驚,手養好